天门云玉听到秦王京的叫喊,走出卧房,随口问道:“看清是谁了吗?”
“太远了,看不清。”秦王京一边回答,一边紧紧盯着那团几不可辨的模糊黑影。
这么些年来,韩宝忠五人见了不少深夜孤身艰难穿行于沙漠中的落难者,早已习以为常,连兴趣都懒得提起。
薛恒则不然,匆匆赶到门口,萧正阳紧随其后。抬眼外望,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哪有什么人?竖耳细听,除了风沙声,也没听到任何其它声响。耐心静待许久,果见一道摇摇晃晃的黑影朝这边走来。
秦王京及时喊话道:“这位朋友,湖水盐分太高,不能喝!”
沙漠中的落难者,乍见水源,总是情难自禁,旁人的劝诫哪会入耳?那人却是例外,听到有人喊话,毅然抑制了对水的渴望,艰难起身,脚步凌乱、跌跌撞撞地走向客栈。
薛恒仍不能看清那人容貌,但从身形上已然认出了来人正是段通明。少顷,萧正阳带着不确定的口吻说道:“恒叔,那人好像是段伯伯。”
秦王京古道热肠,疾步迎上,薛恒也跟了上去。
“多谢!”段通明双眸凹陷、嘴唇开裂,裸露在外的皮肤红黑交融,大块脱落,虚弱地向前来搀扶的秦王京道谢。话音未落,却见薛恒,瞠目结舌,张口气结,白眼歪脖,昏死过去。
次日午时,经过五六个时辰的调养看护,平躺在床的段通明面上血色恢复不少。身子莫名一颤,睁眼翻身,警惕、疑惑地扫视陌生狭小的陋室,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盘坐床前的薛恒身上,想起昨夜相遇之事。
薛恒同时睁眼,见到一张神情肃穆的方脸,平静地对上段通明隐含愤怒的双眸。薛恒同他相处多年,熟知他的脾性,越是平静严肃,事态越是眼中,心中越是在意。
静静对视许久,段通明终于开口道:“你为什么要杀阿毅?”
薛恒神色疾变,不待开口,吱呀一声,木门开启,萧正阳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进到房中,见段通明端坐在床,气色大有好转,欢喜叫道:“段伯伯您醒啦!太好啦!快来吃饭吧!”
段通明板正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点头道:“是阳儿啊,半年不见,瘦了不少,也长高了不少。”
萧正阳虽然年幼,却也觉出了气氛的微妙,有意搬了张凳子放到薛、段二人中间,将饭菜放于其上,道:“段伯伯你肯定饿坏了,快吃饭吧!”段通明无心饭食,摸了摸萧正阳的头,又将凝重目光转回薛恒身上。
萧正阳问题:“段伯伯,你怎么会来这里的?是专门来找我们的吗?你是一个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