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者,夫人也。”
“每次调任一来,你就打着不让我和孩子们吃苦受累的幌子,劝我们回老家,毫无心意可言,想不知道都难!”
闻人诠尴尬一笑,在他心中实在不忍与妻儿分离,更不愿妻儿跟他受苦,道,“自我入仕以来,此次调任已是第七次,政绩寥寥,却累得你和两个孩子跟着我奔波受累……”
“既然都已经有六次了,那也不差这一次了!”亭亭玉立、端庄秀美的闻人徽音,假装生气板脸,脚步轻快地跑进内屋,亲昵地搂着周氏的臂膀,问道,“娘亲您说是不是?”
周氏点头道:“还是徽音说得对!”
得了母亲支持,闻人徽音底气更足,冲着侧门问道:“怀儿你说呢?”话音未落,门边探出一颗白净清秀的小脑袋,嘻嘻一笑,唇红齿白,连连点头道:“姊姊说得对!”
母子三人一唱一和,闻人诠叹息摇头,看似甚为无奈,实则满心温馨。
闻人怀搂着父亲的脖颈,问道:“爹爹,您这次受到朝廷调任,时日迫切吗?”
闻人诠一时不明幼子所问何意,还是如实答道:“时日倒是不迫切,除了路途上耗费的必要时日外,朝廷另外还给了爹爹两旬的假期。”
“那爹爹打算何时出发?如何出川赴任?”
“衙门还有公务需交接,家中尚有诸多细软要收拾整理,爹爹打算三日后出发。蜀道艰难,陆行费时不易,便由水路出川,而后再改道北上。”
“怀儿随爹爹、娘亲、姊姊入蜀时近二载,整日除读书习武,便是与饮食起居作伴,鲜有外出。久闻蜀地名山大川风采,却不得身临其境,实为一大憾事。古人有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怀儿深以为然,今此离别之际,怀儿有这般想法,把两旬假期并入路途所需时日中,步行出川,既可切身领略蜀地山川,又能按时赴任,不违朝廷政令,当不失为一举两得、两全其美之法,爹爹以为如何?”闻人怀深受家学熏陶,四岁识文断字,不过十余年岁,谈吐间已颇有几分文士风采,尤其是同父亲交谈之时。
“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工夫老始成。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一味只知读书确实太过狭隘。其实爹爹也早有带你姊弟二人外出游历的设想,奈何诸事缠身,不得如愿。怀儿的提议倒也在理,只是存在一个难题。”
“是何难题?爹爹快讲!”
“路途既长且险,所携之物甚多,人力无法背负,少不得借助外力。可是蜀道之难,便是寻常游行,尚且多有不易,何况还需携带这许多行李。再者,天意无常,碰上风雨,更是难上加难。”
闻人徽音点头接话道:“爹爹所言甚是,假使不慎出何意外,一举两得之法反成了得不偿失。”
正当闻人怀兴致受挫、一筹莫展之际,丁栎江一副胸有成竹,笑着说道:“怀儿,我倒是有个法子,你想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