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座落在树林的深处,掩映在层林尽染的红叶下,显得异常的隐蔽。
如果不是有人引路,外面的人大概是不会发现此庄园的存在。
庄园被粉白的高墙团团围住,被火红的树叶包围着,显得特别的耀眼。
墙高丈余许,外人是无法观察里面的动静的。
疤脸人在门外稍停片刻,叩了几下木门。
紧闭的木门马上打开了一条缝,疤脸人跟里面的人低声交谈了几句,木门稍稍打开,他就闪身进去,接着,木门就迅速关闭上了。
华如嫣悄悄地走了过去,环顾了四周,万籁俱寂。
她贴着门缝,沉声静气地倾听一番,竟然发现里面寂然无声。
这庄园显得是那么的神秘。
“这是什么鬼地方?偌大的一座庄园,竟然悄无声息。刚刚走进去的人那里去了?”华如嫣心内狐疑。
这是什么地方,疤脸人又来这儿做什么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决定潜入去,探个究竟。
华如嫣沿着庄园的围墙走了一圈,发现离大门三十余米处有一参天大树探出墙。
华如嫣看准一根粗树枝,轻轻地跳跃上去。
她躲在枝叶后,探头探脑地往庄园内张望。
这时,她才知道庄园内别有洞天。举目远眺,庄园内楼檐重叠,错落有致,花园内假山回廊,绿树花卉,水池台榭,相映成趣。
前院内打扫得干干净净,现在是深秋时节,庭院里的花卉却迎风怒放,最奇怪的是,院子里无人走动,鸦雀无声。
刚刚进来的疤脸人到哪里去了呢?华如嫣满腹狐疑。
她顺着墙根溜滑下去,然后悄悄地向前庭走去。她朝前庭望了一眼,里面没有人。于是,她穿过前庭,沿着回廊往里走。走到花园的拱门前,忽然听到前头传来了人语声。
她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围,除了躲藏在花园中的假山里,再也没有更好的藏身之所了。
华如嫣不假思索,朝假山中一块突兀的嶙石施展飞步奔去,很快没入假山的石洞中。
“今晚要大摆筵席,不知道招待什么重要的客人呢?”
“看来今天有得忙了。”
“庄园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她刚刚隐藏好,从前方的石径中转出了两个身着绿衣的少女,提着两个食盒匆匆地擦身而过。看其打扮,应是庄园内的下人。
华如嫣待两个丫头走远后,从假山里闪身出来,循着她俩来的方向走去,走了五十来步,听到前面拐角的房间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人语声,似乎有一些人在此议事。
“疤脸人应该与庄园主人在里面了吧。”华如嫣看看那房间的窗台前有一丛芭蕉树,正好是一个藏匿偷窥之所。
她向四周仔细地观察,没有发现异常的动静,于是,她蹑手蹑脚地潜入芭蕉丛中,从层层叠叠的芭蕉叶间透过窗子,屏息凝气地向房屋望去。
屋内焚着一炉香,分两列坐着四男一女。
疤脸人正坐在里屋,他的上首对着一个美得令人窒息的女人。
女人的侧面立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
另外两个人,华如嫣只看到其背影,不见其貌。
“邬先生,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依在下看,现洛阳王家与七星楼必定势同水火,双方将会斗个你死我活,胜负难料。此刻,我们贸贸然选择加入,恐受其累,深受其伤,得不偿失。坐山观虎斗,方乃是上上之策。”邬神通脸露受宠若惊的样子,头戴一顶方巾帽,俨然一副师爷打扮,慌忙道。
“邬先生言之有理,正合我意。不过,少楼主昨日传来书信,要求我们配合行动,我们该如何是好?”
“我们明面上按兵不动,暗中见机行事。三娘,我们可以继续以追杀南宫剑的名义推搪,毕竟,少楼主正值用人之际,不会轻易怪罪于我们。这样可以分兵行事,既可以表示我们的诚意,又可以保存我们的实力。”
“原来这是一帮阳奉阴违之人,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人?等下有机会,捉弄捉弄他们。”华如嫣心道。
华如嫣平时对两面三刀的人最为不耻,心里琢磨着如何用逍遥散去捉弄屋里的众人。
“嗯,邬先生说得有理。最可气的是,上次让南宫剑那老匹夫逃脱之后,现在不见他的踪迹?如果不是姓杨的小子横插一脚,把事情搞黄了,料想南宫老匹夫剑插翅难逃。”桃花三娘咬牙切齿道。
“难道她们说的是杨禹哥哥?”华如嫣听到桃花三娘说到“姓杨的小子”,心里马上联想到杨禹,心里美滋滋的。
“看这些人绝非善类,如果他们一致要对付杨禹,那他岂不是有危险?”她念头一转,又不得不为杨禹的处境担忧,心情马上变得沉重起来。
“莫大夫,南宫剑那老匹夫太过奸滑,屡次都让他从我们的手上逃脱,你看看有什么药物可以让他昏迷,浑身无力。这样,只要他再次落在我桃花三娘手上,就别再妄想逃出生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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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试试本门的逍遥散。只要他沾上一丁点,就会让他痒痛难耐,丧失内力,束手就擒。”莫名阴沉着脸,回答道。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子,双手奉上给桃花三娘。
听到“莫大夫”、“逍遥散”这六个字,华如嫣心头一震,尽管她早已有所预料,但她还是不自觉地向疤脸人望多一眼,在他那被长发半遮掩的脸上,隐约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毋庸置疑,此人正是莫名师哥了。
这些是什么人?莫师哥为什么又跟他们扯在一起呢?华如嫣心中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有莫名师哥在,岂不是在班门弄斧,枉费心机。幸好,刚才没有冲动,鲁莽出手,使用逍遥散来捉弄他们,要不出糗了。
华如嫣想到这里,不禁伸伸舌头,扮了一个鬼脸自嘲一下自己。
“小心,别让逍遥散洒出来。”莫名见桃花三娘拔开了瓶塞,摆弄着瓶子,好奇地观察里面的粉末,他不禁慌忙呼道。
“到时还让莫先生费心,给那老匹夫尝尝这逍遥散的滋味。”桃花三娘见莫名大惊失色,心知这玩意儿不是一般的药物,马上还给莫名。
“三娘,请放心!只要南宫剑他沾上了本派的逍遥散,一定叫他品尝一下什么叫死去活来的滋味。”莫名收回瓶子,道。
“如果让姓杨的小子也试试,尝尝这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方解我心头之恨。”桃花三娘想到杨禹破坏了她的好事,一霎间火冒三丈,剑眉倒竖,咬牙切齿道。
“啊!”华如嫣听到桃花三娘语气凶凶,她幻觉中以为桃花三娘在迫害杨禹,不禁惊呼道。
“谁?”桃花三娘察觉窗外有人偷听,大喝一声道。
华如嫣见势不妙,慌忙逃跑。她看到地上有两个烂芭蕉头,念头一转,拾起来,往窗口扔去。
立在桃花三娘背后的丁承宗欲穿窗而出,忽见两个黑呼呼的东西一前一后迎面扑来。他情急之下以为是暗器,一种本能的反应,丁承宗一脚踢向窗台上,借助反弹力急忙向后撤,以躲避暗器的袭击。
丁承宗的反应是极其快,待他发现受骗之后,再次穿窗而出时,就那么耽搁一会儿,已不见了华如嫣的身影了。
庄园被华如嫣这样一惊动,顿时像热油锅里滴下一滴水,炸开了,沸沸扬扬,人影憧憧,到处晃动着追寻她的人影。
华如嫣趁机离开后,在庄园内慌不择路地逃窜。不过,她虽慌,但不乱。
她眼观六路,耳闻八方,一边逃走,一边挑选僻静的地方跑。
华如嫣逃到前面有一院子,外面沸反盈天,这里却十分安静。她也不容多想,直奔而去。
她走近时,却发现房门虚掩,推门而入,迅速把门关上,躲在门后,通过缝隙,观察着院子外的动静。
待外面的声息渐渐平复下来后,华如嫣才放下心中高悬的石头。
“要不是刚才灵机一动,可能已身犯险境,此刻难以脱身了。”想到这,华如嫣仍心有余悸,汗洽股栗。
这时,华如嫣才有功夫打量此房间,凭借从镂空的雕花窗棂射入的光线,细细地观察一番。
原来她正处一女子的闺房内。房间收拾得十分整洁。精致的木床,上挂着粉色水仙苏绣的纱幔,床头上摆放着绣着莲花的枕头,卧榻上整齐地折叠着一床华丽的锦被。
旁边有一黄花梨木制的梳妆台,上置铜镜,和胭脂水粉盒,还搁着一个大红漆雕的梅花首饰盒。
房间的中央有一圆桌,上搁古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