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母看着严从喻那红肿的双眼,不由得也是心痛,她清楚,如今严师已经去了,家里万不可再这样下去了,她现在是这个家里的天,为了儿子、女儿这一大家子,她必须振作起来。
她对严从喻说:“你马上去京师吧,亲自去把你父亲迎回来。还有,老身依然不放心铭远,铭远这孩子虽是有些顽劣、爱闹腾,但他心底淳厚善良,对你父亲尊孝有加。
老身怕他为了你父亲,一怒之下闹得朝廷不得安生。势必会有损你父亲的名节,又伤了铭远这个大元帅的体面。
家中诸事你切不可担心,老身自会处置,何况你姐姐一家都在,又有薛刺史他们的,你不用挂念,你收拾一下就上路吧。”
严从喻见母亲说的如此决绝,也不好推辞,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下午,严从喻安置好了军中事务,带了一百多名士兵就上路了。
比封开晚出发了一天半。
左丞相胡风府邸。
管家胡山来到书房,小声禀报给胡风:“相爷,下午我们的人拦住了两家出外躲避的勋贵,按您的吩咐,一个活口都没留,全部杀死了。”
胡风点了一下头:“知道了。”
胡山离去后,胡风冷冷的说道:“既然想逃,就逃到阎王殿吧,那里最清静,江毅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了。”
冀州真定郡,刘成虎府
刘成虎正双手抓着一个大骨头,张着大嘴正在撕咬上面的肉,一个瘦小的下属跑了过来,在他跟前低声说:“大统领,来人走了,很是不高兴。”
刘成虎嘴里嚼着肉,说道:“他不高兴有个屁用,我刘成虎凭什么听他的,他让我啥时候去打邯郸,我就啥时候去打?怎么打?咱们又不是没见过江毅那厮的兵。
别搞的邯郸没打下来,被江毅反身咬上,那就出大麻烦了。”
下属说:“大统领,来人不是说了吗?只要你打下邯郸,你就是乾州刺史了,以后我们就长住邯郸了。”
刘成虎一瞪眼:“放他娘的屁,他怎么不去打?人家张狗儿都不去打邯郸,我会去?我现在就是冀州刺史,还去跟江毅争乾州刺史做什么?
再说了,我都把我的兵偷偷给张狗儿了,他都五六十万人了还不敢去打邯郸,就指望我们这不到十万人?
谁爱打谁打,反正我是不去,大不了我还拉着队伍进山,不受他们这些人的鸟气。”
青州临淄。
打着呵欠的张狗儿正在与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商量着什么。
张狗儿听了一阵摇着头说:“不行不行,现在一切都清楚了,除了邯郸的那几座城,江毅那厮是不会出兵的,打邯郸几个城,俺看咱们的人都死完,也不好打下来。
咱们的探子说,这几个城不但城墙加高了,还装了好多巨弩,听说那巨弩能木枪,一射出来就能串一串人,俺听了腿肚子就颤。”
书生说道:“我们不去打,北边那人肯定不答应,打的话,我们又不一定能打下来。
就怕损兵折将也没打下邯郸,还被北边的骂啊。”
张狗儿懊恼道:“娘的,你说俺咋就会上了刘成虎那个混蛋的当了呢?俺以为他真来打俺呢,哪知道他把他的人一批一批都送给俺了,俺还以为占了大便宜呢。
哪知道他刘成虎跟俺耍聪明了,这下可煎熬了,兵多粮足还不去打,你让人家刘成虎要兵没兵,要粮没粮,咋打邯郸?
哎呀,你个刘成虎大混蛋,可害死俺了。”
书生小声问道:“要是北边再来人催,我们就去打?实在不行死个三两万人咱们就跑回来?”
张狗儿一咧大嘴:“行,俺看就这样可行。”
京师天街,人民军军营。
中军大帐中,江毅晃着身子坐在自己的帅位上,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洪公公,洪公公一脸的苦笑。
江毅道:“老洪啊,山不转水转,我说过,你要不犯我手里,咱们就当是朋友,可是该你倒霉啊,你终于又犯我手里了。”
洪公公佝偻着身子,努力的干笑着:“江毅啊,你看你说的,杂家这不亲自来赔罪了吗?”
江毅依然摇晃着身子,漫不经心的说:“老洪啊,你数没数我今天杀了多少个人了?”
洪公公没敢言语。
江毅继续道:“你说,要是把你老洪的脑袋往那一堆脑袋上一放,别人还能不能一眼就认出来是你洪公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