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江毅一行回到巨鹿,但没有进巨鹿城,直接进了几里外的平乡军营。
这时,江毅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彻底放松了。
他知道百里荣的一切,源于胡风话里透露的内容推测,更多的是小五子的供述得到了一定的验证。
如今百里荣已经被自己带进军营了,他就是想兴风作浪已是不可能了,老老实实的在军营里待着吧。
如今天下已经没有了你百里荣的存身之处了,除了隐姓埋名,要么就是死,别无他路。
别人不给你活路,我江毅给你,但是你不能以皇帝自居添乱,否则,我江毅可不管你皇帝不皇帝的。
江毅在平乡城里给百里荣找了一个小院,院子不大,很精致,三间正房,两侧各有两间厢房,院内有凉亭水榭,条件要比他在武始强多了。
江毅又给百里荣,不,现在应该叫盛墨春了,又给他们母子二人配了两个婢女,一个做饭的婆子。一应用度,全都从大元帅府账房支出。
小院又像大元帅府的别院,紧邻着大元帅府,门口有卫兵值守,两间门房中驻扎了半个小旗的士兵护卫安全。
傍晚的时候,江毅、薛城元、严从喻三人走进了小院,盛墨春正与老妇人孙易氏在院内凉亭下坐着聊天。
见到三人的到来,孙易氏赶紧慌乱着起身,盛墨春见状忙上前搀扶,三人走到近前对老妇人施礼。
江毅道:“老人家勿要多礼,我们三人与墨春兄都是好友,找他好久了,听说他回到武始,我们就把他请回巨鹿做事,免得在武始空耗年华。”
老妇人自从武始上了马车开始,就猜测江毅他们是大官,那一队兵马,看着都害怕,加上薛城元那一身绯红官袍,她只见过罗湖府的府尊穿的也是这个颜色的,县尊只能穿蓝色的。
听江毅这么说,老妇人心里放松很多,也是欣喜春儿有这么当大官的好友,以后春儿定不会再去种地过活了。
她抬头看向江毅,突然,她激动的指着江毅说道:“我认得你,你是江秀才的儿子,你是小毅,你是小毅。”
江毅一下懵了,心道,又遇到熟人了,也不知这老太太是谁,口中赶紧接道:“不错,我就是江毅,老人家你认识我?”
老妇人“哇”的大哭起来:“小毅啊,没想到老太婆还能见到亲人,我以为亲人都被黑匪军祸害了呢,呜呜呜。
你娘舅,你舅母死的好惨啊,你一定要给他们报仇啊!呜呜呜...”
说着话,不顾残腿,径直来到江毅面前,一把抓住江毅的手,哭的很痛。
几人见状也都是一脸迷茫,就连盛墨春也更是不解,两三年了,这老妇人从没有这么痛快的哭过,看来江毅是她的亲人无假了,只有见了亲人才能如此放开。
几人安抚了一阵,老妇人才止住了哭泣,众人一打听才知道老妇人是江毅娘舅的岳母,江毅父亲去世后,在娘舅家吃住了近两年,老妇人一直跟着女儿女婿生活,算是跟江毅相处了两年的。
江毅了解真相后,心道,这特么也不算亲戚啊。可毕竟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一年多,又是一个孤寡老人了,遂赶紧说:“老人家,你不要怪江毅没先认出你,我也被黑匪军抓住后伤了脑袋,以前的所有事都记不得了。”
于是就把以前的谎话又说了一遍,老妇人听后先是一阵流泪,又握住江毅的手不停的说:“万幸,万幸,是你江家祖宗保佑的好,以后你肯定会大富大贵。”
江毅想了想,按舅舅的辈分,江毅应该叫她“外祖母”。
在几人的安抚下,老妇人终于稳定了情绪,知他们几人有事谈,便嘱咐了江毅一定要经常来家做客后,就在婢女的搀扶下回房了。
待老妇人走后,严从喻与薛城元欲要给盛墨春行礼,却被他一伸手阻止了,他说:“我现在只是盛墨春,咱们是好友,是自己人,江毅有句话说的好,自己人就不要搞这么多虚礼了。”
盛墨春将他们三人引进书房,四人坐定后,婢女送来了茶,然后关门离去。
盛墨春道:“这两天是我十多年来感觉最安全,心里最安稳的两天,我得谢几位能给我这样的日子啊。”
严从喻道:“墨春若能有此感觉,我等也算是没有辜负了乾州百姓。”
江毅放下了茶杯,也不拐弯抹角的说话,直接道:“其实我比你们两个最知道墨春兄的经历。墨春兄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啊。”
盛墨春看着江毅点了点头,薛城元和严从喻则是狐疑的看着江毅。
江毅又说道:“墨春兄,今日咱们能这样坐一起聊天,想必是你十三年来的第一次敞开心扉的,你大可放心,自今日起,再也没人能伤害到你了,尤其他们父子俩。 ”
盛墨春吃惊的看着江毅,江毅道:“墨春兄不必大惊小怪,我所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这就是我听说找到你之后,立刻将你藏起来的原因。
其实我早知道你没死,也不是我先知道的,准确的说是我恩师严公和费公他们先知道的,就因为他们知道了你没死,他们才被人谋害的。”
江毅话刚说完,盛墨春三人齐齐的站了起来,具是诧异的看着江毅,盛墨春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严从喻大声道:“铭远,你说什么?我父亲是被人谋害的?是谁?”
江毅站了起来,对三人做了一下手势,道:“三位,别一惊一乍的,今晚反正也无事,我想与墨春兄好好谈一下心,若你们再听到了耸人听闻的事情,请万勿激动。
我敢保证,有些事包括墨春兄也是第一次知道,我能说出来,也无非在墨春兄跟前得到个印证而已,有些事毕竟他才是当事人,换句话说,有些事就是对着墨春兄设的局。”
三人慢慢坐下,虽然各自心里均不平静,但还是耐心的看着江毅,等他说话。
江毅道:“墨春兄,我就讲了,有些地方讲错了你可以随时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