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又落了一场雪,出门参加宴席的沈清岚与南琼华在路上耽搁了些时间,回到沈宅已然夜深。
南琼华酒量还算不错,席间吃了不少酒,目光依旧清明,见自家女儿双颊微红,仍执意要送自己回院子,便知道她吃醉了酒。
“仲商,院里可备有醒酒汤?”她扶着女儿,问道。
“回夫人,都备上了。”仲商将自家姑娘挥落的锦袍重新披在她的肩头,顺势扶住,好让夫人脱开手来。
“仔细着些,吃了酒,最容易邪风入体。”酒的后劲有些上头的南琼华扶了扶额头,吩咐了句,便让仲商与几个婢女护着沈清岚回院子。
坐在厅堂的南琼华闭目,抬手轻揉着太阳穴,想要缓缓神,忽而肩上一沉,带着温热的披风裹住了她。
“素月,我不冷。”
“姑娘还是披上吧,奴婢年岁大了,可见不得穿得单薄。”温妈妈略有些苍老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
“温妈妈,这样冷的天,怎的起来了?”南琼华闻言,叹了声,问道。
“年岁大了,觉轻,听到些动静就睡不着,便起来看看。”温妈妈笑了笑,给她递去一杯蜜水。
“如今也就只有妈妈你喊我姑娘了。”南琼华抿了抿,发现不是醒酒汤,而是甜丝丝的蜂蜜水,心里微暖,不由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
“记得小时候,你总爱拉着奴婢去看雪。”温妈妈望着窗外飘雪的夜空,嘴角挂着一丝慈爱笑意。
“那时候的冬天,总是特别的长。”南琼华微微叹息,眼中流露出对过往时光的深深眷恋,“珈蓝最为怕冷,她……”
“姑娘,慎言。”温妈妈轻轻拍了拍南琼华的手,低声提醒道,“提及故人,总让人感慨。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温妈妈,她定然是恼了我的,不然这么多年了,她为何不来入我梦中。”许是真的醉了一向淡然坚毅的南琼华,靠在温妈妈怀中,颤着声道。
“我真的好想好想她。若能再见她一面,该有多好。”
温妈妈温柔地抚着她的发,眼底满是心疼。
夜色愈发浓重,主仆两人静默无言,只有雪花飘落的声音轻轻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