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起来,果然天公作美,风平浪静,是个美好的日子。
秦婳梳洗结束发现,目光所及全是红彤彤一片。窗棂、花瓶、桌案都贴红双喜,连身上也是喜庆的红绸中衣。
够喜庆,她喜欢!
妆发由宫里的礼教司仪们负责,众人恨不得把她打扮成一朵艳光四射的玫瑰花,光是头上层层叠叠的金冠就让人瞠目结舌。
眼看时辰差不多,秦婳进宫拜见皇太君、女帝、君后、静君,一一行三跪九叩礼,感谢他们的抚育之恩。
“娶了王君,往后可得学会承担责任。”女帝看着喜气洋洋的小女儿,淡淡开口。
“是,女儿铭记在心。”秦婳笑着说。
“你向来懂事孝顺,成熟稳重,朕很放心,唯独老二……”女帝叹息一声。
她都暗示这么明显了,秦婳不接茬不行啊,只能小心翼翼问了句:“母皇,今日女儿大婚,可否允许二姐也参加,她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
“唉,你们姐妹情深,朕也不好佛了你的意,父后意下如何?”女帝看向皇太君。
皇太君气得吐血,女帝这是把他的面子扔到地上狠狠地踩,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前朝后宫只有她一人说了算!
真是乾纲独断,刻薄寡恩!
“皇上看着办吧,我老了,只求平安顺遂便好。”皇太君无奈地闭上眼睛。
君后牙龈也快咬碎了,他就知道女帝肯定舍不得让那个贱人的女儿吃苦!
想到这儿,他狠狠瞪了静君一眼。
静君很无奈,女帝这是在逼迫婳儿站队,她就是想要保持中立也没办法呀?
秦婳听完长辈训诫,便与承礼郡王率领礼部官员二十人,护卫四十人,还有一干奏乐队伍,以及轿娘抬着八抬彩轿,吹吹打打前往宁国公府迎亲。
宁国公府。
李淮安坐在梳妆台前,忽然觉得面颊一痛,等他回过神来,刘叔忙道:“公子别怕,脸上这些细细的小绒毛弄去就好。”
书墨笑嘻嘻地说:“咱们公子的脸毫无瑕疵,不像我,都长胡子了!”
李淮安被他逗笑,忍不住抿了抿唇。
刘叔替他净完面,放下细丝线道:“公子天生丽质,压根不需要涂太多铅粉。”
爱美的公子没有不喜欢涂脂抹粉,尤其大婚之日把脸抹得惨白,不过李淮安更喜欢自己的肤色,故而要求少涂些。
礼部官员的夫郎为李淮安上妆,双颊敷脂,唇瓣描红,戴上凤冠,换上嫁衣。
所有一切都装扮好了之后,众人忍不住啧啧称赞:“世人都说新郎是世界上最美的人,今日见到王君,我等算是开眼了。”
“淮安哥哥穿红色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比外面的花还漂亮!”李淮守笑着说。
李淮定翻了个白眼,若不是担心连累国公府,他现在就想撕开李淮安手上系的布条,让大家知道他是个淫乱的贱人!
话说昨晚的恶人真可恨,伤谁不好偏偏伤了父亲,否则今日哪里轮得到二房的人跑出来耀武扬威!
昨晚徐氏被侮辱的事情,只有院里的几个贴身小厮以及李知雨、李淮安等人知道,其他人都以为是皮外伤。
至于书棋、书琴,一大早就被赶回家,两人很不甘心,直到何缘冷笑着说出真相。
“有些事自己心里明白就行,若不是大吉之日不宜见血,你们以为自己能逃得过?”
“可是,没有卖身契以后找不了活,这不是要逼起我们吗?”
“你们不是有家人吗?靠家人养不就行了,若是再纠缠我就喊家丁护卫了!”
背叛主子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还想去其他地方干活?做梦!
何缘回屋时,正好碰到前厅总管,对方特意来提醒公子过去行礼。
李淮安穿着龙凤呈祥嫁衣,头戴凤冠,手持红福扇,款款走到主院厅堂。
宁国公和老太爷端坐在主位,下首是李知雨和其他长辈,唯独少了徐氏。
刘叔让人摆好垫子,书墨、何缘扶着李淮安在垫子上跪下,然后给家中长辈磕头。
“祖母、祖父、母亲,淮安今日就要出阁了,多谢你们多年的辛苦养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