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读书人,我听说好多大儒也是一把年纪的人,您可能比他们还年轻,您还没有老呢!”
大概是跟着萧戾待久了,陆鸢也渐渐觉得五十出头的年纪不算什么。
仵作瞧着也就和萧树根差不多的年纪,五十来岁,不算年轻了,但也没有老到暮气沉沉的那种地步。
闻言,仵作心神一震,“我这一把年纪还不算老吗?”
“您不是才五十多岁吗?不老,您还可以继续做好多年仵作呢!”陆鸢是真心觉得对方可以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老人家厉不厉害,但是出门在外,多说点好话总是没错的。
他说得太过真诚,以至于仵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突然笑着摇摇头,“老头我已经六十多岁了,是真的老喽。”
“啊?”陆鸢脚步一顿,尴尬地扭头看向萧戾。
男人正眉眼含笑地望着他,见状和他换了个位置,接过了话茬与仵作聊起来,“只要有心,哪怕是七老八十又如何呢?
生不逢时、怀才不遇的人多得是,他们终极一生都在追求自己的抱负,其中有人成功有人失败,可他们去做了,才会有那个结果,如果不去做,他们连那个结果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您老的抱负是什么,可我觉得我夫郎说得对,老又如何?年轻又如何?您有年轻人没有的经验,您比他们遥遥领先,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年轻人身上,不如自己去尝试看看。
反正结果最差也不过是抱负落空,和什么都不做也没有什么不同不是吗?”
如果是陆鸢的话让仵作心神俱震,那么萧戾的话则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为他指出了一条他曾经无数次望而却步的道路。
然而正像是这书生郎所说的一样,最差也不过就是当下这样,那自己为什么不去尝试看看呢?万一成功了……
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名字会在大周朝广为流传,仵作觉得身上的血好像都变得沸腾起来。
他停下脚步,一脸严肃地对着二人行了一礼,“今日多谢二位先生点拨,老朽感激不尽。”
陆鸢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愣了下,下意识地看向萧戾。
察觉到他的视线,萧戾侧眸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有些无措的样子,安抚般地捏了捏他的手。
男人深邃的黑眸沉静如水,在他无声的安抚下,陆鸢也逐渐冷静下来。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回忆了一下萧戾以往都是如何应付这样的场景,然后上前两步虚扶了一下仵作。
“使不得,您老是长者,我们还是年轻人,哪能担得起这般大礼,这不是折煞我们了吗?
而且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就是和您老随便聊聊天,就算您老想通了什么或者想明白了什么,那也是您自身的功劳,不用谢我们的。”
仵作直起身来,带着皱纹却严肃的脸露出一抹有些生硬却分外真诚的笑容,“你夫君说得没错,教书育人才更适合小哥儿你。”
自己被夸陆鸢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现下听他说起自己夫君,耳根子都开始红起来,“我没有那么大本事,而且都还没有开始去做,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事呢!”
“有志者事竟成,小哥儿这般聪慧通透,您夫君瞧着也是有大本事之人,有他帮衬提点,你能如愿以偿的。”仵作这辈子见过的人不知道多少。
就他所见过的那些贵人,都不见得有几个能有这书生郎一般的气质,且思想又不像当下之人一般迂腐,毕竟这时候不会有几人觉得哥儿能够当教书育人的夫子。
“那承您吉言了。”陆鸢笑着应了一声,余光却情不自禁地看向身边之人。
还是自己眼光好,这么好的汉子那么早就拿下了,也不知道陆有福知道了他现在过得这么好会不会后悔。
不过想了想陆有福依靠的是个皇子,他又觉得陆有福应该不会后悔,说不定还会笑话他,觉得他这种日子苦。
大概很可能过得没有陆有福好,在她看来自己过得都是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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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戾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嘴角无声地勾了勾。
如果他知道小夫郎现在所想的是什么,一定会告诉小夫郎:陆有福当年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先是被前世情郎亲手毒哑、夺走她的空间,然后又被送去青楼接客,最后又死在萧戾手里。
抛开主角光环不谈,女主其实个妄想山鸡变凤凰的愚蠢之人。
如果实力与野心相当也就罢了,偏偏她除了知道未来几年的局势和拥有空间之外,一天天都活在自己的想象里,最后跑到男主面前自爆,这和小二抱金砖招摇过市有什么区别?
只能说,落得当时的下场,是她自己作茧自缚。
哪怕她得到空间之后低调做人,自己慢慢积攒物资,几年时间也能攒下不少东西,撑过灾荒不是问题。
萧戾也没有非要她死不可,当初她如果没有一再来自己面前找存在感的话,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也不是不行。
只能说这都是命。
萧戾与陆鸢跟着去了知州衙门,有衙役带他们去了公堂等候,仵作和其他衙役则离开了。
等了一刻钟那样,仵作和穿着红色官服的年轻知州并肩走来。
因为不是疑犯且又是报官之人,所以萧戾和陆鸢是坐在椅子上等候的。
萧戾倒还好,陆鸢长这么大别说进衙门了,远远瞧着都会有种畏惧感。
要不是这两年他跟着萧戾学了不少,身边现在又有夫君陪着,他都不知道自己会有多紧张。
刚刚坐下的时候,陆鸢其实还是很紧张的,不过和萧戾小声说了会话之后,他才慢慢放松下来,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令人闻风丧胆的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