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不禁在心里暗自叹出一口气,虽然他也像体会这般孝子心,可万物皆有因果,侓法皆有为,他不能让好人蒙冤,亦不可让有罪之人有可逃之机。
“马出甲,你为父担责的心本官可以体会,然家有家法,国有国法,一丝一毫都不能徇私,这样吧,本该判你父亲的五十大板和二十年牢狱之中的仗责之罚就由你代了吧”,看着马出甲呼之欲出但又强忍着的泪水,程鹏宇没有心软,接着道,“不必再多说什么了,就这样结束吧。”
“草民谢大人宽仁”
头重重磕下去,马出甲反复几次深呼吸压制早已经翻涌而出的酸痛,他也知道父亲罪孽深重,自己身为人子,更是不忠不孝,能得这般结果,已经很好了。
曾经走过无数次的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陆知远时隔三年,再次站在陆府前。
自出事后,陆府门前再无一人踏足,瞩望,牌匾灰蒙蒙的,满是尘土。
来不及等卫兵来揭下,陆知远一把将封条撕开,扯的粉碎,不知是在抒发几年的不屈压抑,还是什么。
几十个房间,陆知远一眼略过,毅然进去祠堂。
祠堂内,他一言不发盯着凌乱的牌位看了许久,随后撕下衣袍,又沾了水。
他将他们抱在怀里,一点一点的将每一个牌位擦拭干净。
足足十几个牌位,每一个都蒙着好几层的灰尘,陆知远眉眼清冷,一遍一遍的擦拭着,直到他们露出原本的黑红。
陆知远将他们摆放好位置,走到旁边木柜掏出一个无字牌位。
把它擦干净,陆知远咬破手指一笔一笔写下,第七代家主,陆一逊之位。
“砰砰砰”
对着牌位的三个响头,陆知远磕的缓慢。
“爹,我回来了,你也回来了!”,“一场无妄之灾将陆家泯灭殆尽,您从未怨过孩儿”
“可是,请原谅孩儿不想光复陆家了,三年的时间,我已经不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况且,孩儿戴罪之身,那徐州始终因我而死,孩儿不想再逃避了”
“请您原谅”
偌大的祠堂,陆知远的声音幽旷且深静,回荡在每一处角落。
他就那般跪着,不知过了多久。
“你的事,知府已有定论”
本不该出现的声音突然传到祠堂,陆知远眉头一动缓缓起身,幽暗的目光看向院外。
楚子佑目色深沉,眼中似乎带着一丝不忍,少年衣袂飘飘站在院内,正是那雪山之松。
两人目光相对,一个眉如远山,绵延起伏,一个目似深水,暗潮汹涌。
“你怎会来此”
“堂上案情已有结论,我们本就不在其中,自然要离开”
“又,为何来找我?”
“我想,你应该要知道,马出甲承认罪行与其父被判牢狱二十年,梁龙真实身份是逃犯,已被关押,不日处以死刑”
陆知远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力说,后日,向老板就能回到清田县”
“我,知道了,多谢”
楚子佑点点头,忽道:“你该谢的,是向老板”
陆知远目光一滞,一瞬间,呼吸都慢了下来。
“是啊!是该谢的”
好似听不出陆知远声音中的苍凉,沉重,楚子佑微微侧身,又道: “对于徐州一事,知府让你过去一趟”
“好”
陆知远答的果决,这一天,他等了三年。
两人并肩走到府外,朱红色的大门合上,透过缝隙,陆知远深深的看了一眼。
一路无话来到堂前,原本混乱的踪迹早已被打扫干净。
“草民拜见大人”
“陆知远,本官只问你一事,那徐州是否被你所杀 ?”
“大人,草民只知那夜我无意间听到徐州说起马家买官一事,而且他也牵连其中,我气急了,待徐州吃醉酒,走在街道时,我打了他一顿,后来,他突然不出声了,我才恍然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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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陆知远垂下头,沉默等待着自己的判决书。
“意思是,你也不知他是否死亡”
“是”
“这……”
听出程鹏宇语气有些为难,毕竟刚为他洗清冤情就要定罪,说出去也不太好听。
抬头,陆知远语气坚定 : “知府只管秉公执法,草民甘愿接受”
“你当了三年兵,还是前锋?!”
“啊!”,陆知远没想到知府会问出这句话,有些没反应过来。
“梁龙说的”
陆知远这才想到当时入狱时为了让梁龙有所忌惮,不敢再刺杀向夏夏才说出身份。
“是,草民当时无路可去,只好去了兵营”
“既如此,便好办了,陆前锋听令”
“属下在”
“徐州乃清田县一事帮凶,其罪当诛,但你打伤徐州在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降级两等,重归兵营,镇守边土”
降级两等,重归兵营,对他而言也不过是重新开始。
陆知远释然一笑,也许,这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草民领令,谢,知府开恩”
三年的旧案终是了结,楚子佑偏头看着地上的陆知远,好像,他失去了所有,又苦等三年,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两人漫无目的走在街上,陆知远像一个孩子一样东瞅瞅,西看看,在楚子佑看来好像是第一次来到清田县。
“给,吃糖葫芦”
不一会儿,陆知远远远的瞧见卖糖葫芦的,就走不动道了,一路跑过去买了两个,又好心的递给楚子佑一个。
看着手中红彤彤,金灿灿的糖葫芦,一时不知道陆知远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楚子佑咬了下去,陆知远才开怀一笑道: “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