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燕宁被人送回来,额头上破了个血洞,通过纱布上透出来的血迹都能看出来,这个伤不小,搞不好要破相。
她发着高烧,裹着两床被子还在寒颤,她泪眼朦胧,神智昏昏,邬氏一进来,她就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凄凄喊:“娘!”
“有人要害我!”
邬氏走到她床前,握住她的手,“好孩子,怎么回事?”
苏燕宁道:“我不是跌进去的,有人要用石头从身后砸我,若不是我察觉到不对回过头去,我早已经死了!”
“他趁四下无人袭击我,我被逼入水中……幸好春梅及时过来,否则,否则……”
她激动过度,几欲昏厥,却仍强撑着朝门口刚走进来的老太太、大太太一行人喊道:“祖母,你要为我做主!祖母!”
她说完就撑不住倒在床上,丫鬟连忙上前来,让她好好躺着。
卫衡是男子,自然不可能进屋里去看他衣衫不整的嫂嫂,他停在门外,听完了苏燕宁声泪俱下的控诉。
伤得不轻,听说都烧得糊涂了,告状倒是口齿清晰。
屋里好一番热闹,苏燕宁晕过去两次,每次又能在关键时刻醒过来,抽抽搭搭地说两句。
她把火往大太太身上引。
大太太一开始还镇定自若,到后头自乱阵脚,她恨不得扒了苏燕宁的皮,“好啊,你这贱蹄子,陷害我一次不够!还想陷害我两次!”
苏燕宁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流泪,“我自知上次的事,惹了大太太不快,大太太是恨不得除了我的,可你逼我偷走祖母的陪嫁陷害娘,我是如何也不能做,夫君还病着,他若知道我做下这等事,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是我的错,我没按大太太的吩咐做事,惹了大太太嫌恶,你想除我,也是人之常情……”
大太太:“你、你……”
卫衡在外间喝完一盏茶,“既然里头还闹着,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嫂嫂好些,能见客了,我再来看她。”
他们走出院子,元宝意犹未尽,“咱们不是看戏吗,这戏还没唱完呢。”
卫衡:“她既然敢开口攀咬钟氏,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咬死她,更何况还有邬氏帮腔,今日这后头的戏无论怎么唱,都只能是钟氏吃亏。
上次她得了邬氏好处,也惹了她不快,如今这出苦肉计,多少也有些对邬氏投桃报李的意思。我这个四嫂,人聪明,胆子大,可就是胆子太大,她不知道在这个家里锋芒毕露,不是好事。”
卫闵坐在床上,听着福禄的汇报,苏燕宁就在隔壁,那边闹得多凶,他也能听到一些,他淡淡道:“等那边歇了,你把春梅带过来,我亲自问话。”
等隔壁散了,春梅还没来,邬氏先进来了,她屏退下人,坐到卫闵床前,“闵儿,今日这事,是我对不起你和玉兔。”
“今日她传过话回来,说庄子上的人不对劲,是我回她,让她将计就计。”
“儿,你别怪娘。”她握住他的手,“我和你爹同大房斗了大半辈子,他们气焰高,我们的日子就难过,卫永丞手里捏着太多权利,在外头几番挤兑你爹,这次的机会难得,无论如何,我都要从他手上咬下一口。”
卫闵回握住邬氏的手,“儿子明白。”
他又问:“玉兔如何了?”
邬氏道:“大夫说退了热就好了,她身子骨健壮,无事的。”
卫闵点点头,“辛苦娘,玉兔能帮你,我也欣慰,无论如何,咱们才是一家子,她也不会怪你的。”
邬氏道:“她确是个聪明的,口齿伶俐,也识时务。”
她欣慰地望向卫闵,“我儿,你这双眼,当真是利。”
母子俩温馨地说了会儿话,邬氏离开,卫闵把福禄喊过来,“夫人受苦了,你去库里选些上好的补品拿过去,我出不得屋子,你同她说,我很担心她,让她快些好起来。”
福禄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