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邡拱手:“借陈老板吉言。”
陈洛商豪爽一笑,看了眼窗外的夜色,便起身告辞。什邡起身相送,走到门口的时候,陈洛商突然停下脚步,什邡愣了下,抬头看他,陈洛商笑着拍了下脑门说:“哦对了,还有件事儿忘了跟你说。”
什邡说:“陈老板但说无妨。”
陈洛商说:“过几天就要进入淮州地界了,今年淮河水患,那边不怎么太平,你们的车马尽量走在车队中间,免得被流民冲散。”
什邡连忙说是。等陈洛商走后,关了门,她拿起桌上放着的止吐药丸和咳肺散看了看,全部丢到拔步床下。
林昇放下手里的烧饼,不解地看她。
什邡一边整理床铺,一边解释说:“看什么看?出门在外,随便什么人给的东西都能吃,你还有命活到益州?”
林昇呵呵一笑,低头狠狠咬了一口烧饼。
晚上,什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今天的陈洛商有些奇怪。同行七八日,她对这位陈老板的印象一直是市侩、冷漠的,今晚竟突然来给她们送止吐药和咳肺散,实在让她心里惴惴不安。
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林昇一股脑从软榻上爬起来,走到床边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大半夜的,这么大一节黑塔在床边站着,什邡吓得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叱喝:“你站这儿干什么?”
林昇突然一乐,俯下身,小心翼翼地说:“媳妇,你是不是想尿尿?”
尿你个头!
什邡气得翻了个白眼,索性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把两只枕头并排放在床上,然后用棉被盖好。
林昇看得一愣一愣的,等她忙乎完,一把拉住她的手问:“枕头也要睡觉?”
什邡懒得解释,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往床底下爬。
“我不,脏。”林昇一脸嫌弃地拒绝。
什邡才不管他的决绝,她现在只相信自己的直觉,如果今天晚上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最好,若是发生了,起码他们或许能保住一条命。思及此,她一把将他推倒,对着她的屁股就是一脚:“赶紧的,睡进去,不然明天我就不要你了。”
林昇虽然万般嫌弃,但是比起被丢下,还是乖乖照做,贴着地面把整个身体塞进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