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芝对着刘成施礼道:“去倒是敢去,就怕属下才疏学浅,去了之后,应对不当,丢了皇叔的人。
让荆州之人,轻视皇叔。”
刘成笑道:“伯苗说出此言来,我便放心了。
你的才能我还是非常信任的,此番前去,必然建功。
伯苗见了那刘表,无需半分惧怕。
如今益州已经平定,得胜之兵云集。
刘表若是异动还好,如有异动,胆敢不从,这边立刻就会挥兵东出。
踏平了荆州!
他刘景升能够抵挡住袁术与孙坚的联手,能挡住我刘克德吗?
我与十万将士,便是伯苗坚实后盾。”
邓芝闻听刘成此言,对着刘成长揖而拜。
“有皇叔此言,邓芝胸中胆气就足了!
此行当尽心竭力,让荆州小儿见皇叔麾下风采!”
刘成又与邓芝说了一会儿话,邓芝就辞别了刘成做准备去了……
一日之后,邓芝一袭文士长衫,腰间佩戴着一柄剑,带着两个打扮普通的从人,就登上了舟船,一路顺江而下。
船只悠悠而行,邓芝立在船头。
风吹动他的发丝与长袍的下摆,融入到了碧波翻滚的大江与两岸的层林尽染之中。
一时间,分不清人在水中行,还是在画中游……
而刘成,在邓芝离开之后,也开始调集兵马,让兵马到巫县那里汇集。
他自己,也带着亲卫虎豹骑与四千兵马,从绵竹城离开。
将主持大局的任务,交到了荀攸手中。
随着大量兵马,朝着巴郡巫县行动,这段儿时间里,只觉得被压得喘不过气的益州许多家族,觉得心中一松,就连呼吸都觉得顺畅了许多。
那大山一般的人,带着他的大量兵马东去,他们可以好好的喘口气了。
目光望向那没有了刘成、只余下了荀攸的绵竹城,只觉得浑身轻松……
绵竹城内,荀攸在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事情。
脑海中浮现出四日之前,自己与刘皇叔对话情景,嘴角不由上扬,勾出一抹笑意。
这刘皇叔,可真的是一位资深的钓鱼人。
他将目光朝着周围望去,心中轻笑。
不知道这一次还没有不安分的鱼儿会上钩……
但愿益州不安分的人多上一些……
刘成带着兵马,一路往巫县而行。
这一趟他带兵东行,目的与他与邓芝说的一样,就是屯兵巫县,做邓芝的后盾,给荆州的刘表施加压力。
刘表若是识相了,那一切都好说,不识相的话,那他不介意出兵,让刘表变得识相一些。
当然,除了这个主要目的之外,还有不少的附带目的。
比如,离开绵竹,将西川的政务交到荀攸手中,让荀攸独自掌管大权一段儿时间,让荀攸熟悉熟悉业务。
为之后他留在西川,处理事务做准备。
此时,刘成还没有离开西川,将事情交给荀攸去做,荀攸真的是现在哪里出了岔子,弄出了大漏洞,有他在西川这里坐镇,可以帮助荀攸兜底。
不至于真的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存点这种心思,还是比较牢靠的。
荀攸此人确实聪明,历史上留下的名声也大,但现在的荀攸,与历史上还有所不同。
此时的荀攸,经历的事情还少,历练不够多。
以往从来没有来到这样高的位置过。
在这等情况之下,刘成多存一点心,多给荀攸一些机会历练一下,还是很靠谱的。
再一个目的,也多多少少有一些钓鱼的心思。
想要看看,经过了这样一番事情的益州,在他开始收缩兵马,将大量兵马都给汇集到益州边缘一处之后,益州会不会平静,那些人会不会如同以往那般老实。
最好是再出现一些,风停了,雨停了,觉得他们自己又行了的人,做出一些事情,冒出头来。
这样的话,他就又可以非常愉快的杀上一波了,收一茬韭菜了。
还有的心思,就是从绵竹往东而去到巫县的这一长段儿距离,他没有行走过,不知道实际情况。
所以想要亲自走一遭,了解沿途情况,知道风土人情,以及山川地形。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想要到巫县那里,好好的看看。
为今后从益州这里,挥兵东下作准备。
不然,等到时间他从益州这里返回了关中之后,再想要让他来到巫县这里,进行实地考察,只怕有些不现实。
这个时代,不是后世那个可以随意飞来飞去的时代。
交通工具的飞速发展,大大的缩减了各地的时空距离。
在这个时代,想要去一个偏远的地方,是需要花费很长时间的……
有很多事情,能未雨绸缪的时候,就未雨绸缪一些。
这样,日后总归是要多出不少底气……
……
“……刘成往巫县增加兵马,张辽在巫县日夜操练水军…有哨探进入荆州……
怕是那刘成已经知道了娄家等人,来到了荆州,在主公手下的消息。”
荆州这里,还不等邓芝到来,刘表这里,就已经先一步得到了刘成派遣甘宁增兵巫县的消息。
“不要慌,这是那刘成为了专心清理益州的宗族,所做出来的安排。
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咱们,或者其余人趁机西进,扰乱他的计划。
不是为了挥兵东下。
在如今他屁股还没有擦干净的时候,他根本不可能前来招惹是非。”
刘表面对张让的禀告,显得老神在在的,根本不为所动。
整个人显得非常稳。
总有刁民想要想法设法的将娄中从自己身边弄走,不让自己发展壮大自身的势力。
这些人,可是坏的很!
对于张让过来禀告这消息的心思,刘表心里面门清。
聪明的他,早已经看透了一切。
……
“你们只管来,我若是能够让你们将娄中他们从我身边弄走,算我输……”
将张让堵回去,张让离开之后,刘表脸上带着一些笑容,出声低语,无比坚定……
十日之后。
“主公,那刘成手下众多兵马,朝着巫县汇集,此时在那里汇集的兵马,不下一万五千人!
探子来报,说是还有大量兵马,在源源不断的朝着巫县而去!”
蔡瑁急匆匆来到刘表这里,出声对刘表禀告军情。
“不要慌。”
刘表出声说道。
但心中已经有些慌了,因为他喝了一口水,压了压惊。
“这不过是那刘成虚张声势,想要我等看看他的威风,要我等不要去招惹益州罢了。”
想了想,又根据自己在荆州这里,与宗贼相斗的经历道:
“其最大的心思,应该是通过这种办法,让益州那些不老实的人,都跳出来,他好挨个收拾……”
蔡瑁又与刘表说了一些,刘表依旧坚持自己之前的看法。
在蔡瑁离开之后,他立刻派遣了自己的心腹人,去探听情况。
想要看看事情的真假……
……
一日之后,蔡瑁张让联袂而来。
“……主公,得到最新消息,那刘成正亲自带着兵马,往巫县而去。
算算情报传递在路上花费的时间,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巫县。
此时巫县屯兵,应该不会低于三万人!”
张让也道:
“主公,那刘成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以娄中等人为借口,来向我荆州开刀。
刘成新打下益州。
益州粮草充足,兵马士气正盛。
观此人行事,最是嚣张跋扈,胆大妄为,不可不防!”
刘表道:“不要慌,要稳住。”
说着就端起茶碗喝茶。
结果,茶水还没有送到嘴边,就已经先洒了一些……
“刘成此等举动,正符合我之前的分析。
他若是不亲自带领大军来到益州一隅,又怎能让益州众人的放下心,冒出头……
这事情,与娄中他们无关!”
刘表将手放到桌案下面,用力的捏捏,面上显得平静的对两人说道。
不听蔡瑁他们的忽悠,坚持保住娄中等人,这个时候,成为了他最后的倔强……
蔡瑁张让一番诉说之后,只能暂时无奈离开。
这样的消息传入到娄中等人耳中,让娄中等人大受感动。
只觉得托付了良人……
“主公,刘成派遣使者,一路而来,不日便要到达襄阳。”
半日之后,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蒯良,来到刘表这里,出声对刘表道。
刘表闻言,张了张嘴,这一次,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不要慌三个字。
“子柔觉得,那刘成派遣使者前来,所为何事?”
刘表开口询问蒯良。
蒯良不慌不忙的沉吟一会儿,才接着开口道:“如果所料不差,应当是问罪而来。”
刘表道:“那以子柔之见,当如何应对?”
蒯良道:“下吏觉得,接见那刘成使者时,应当于院中置一大鼎,在鼎中放入油,下面添柴煮沸。
待到油煮沸之后,便让事先选择的一千身强体壮的武士,持着刀兵,从府门之外,列队而来,直至大厅之中。
列定之后,再唤那使者进来相见。
等到那使者前来之后,主公休要等他开口,直接就开口出声,要将其下油锅。
这人必定被我方夺气。
心神慌乱之下,不敢多言。
我方也就能够获得主动权……”
刘表闻言笑道:“还是子柔有办法,如此以来,应该就能够将娄中他们给留下了。”
蒯良闻言,叹口气道:“只怕危险。
那刘成此次派使者前来,必定会拿娄中他们说事情。
主公若是不将娄中他们交出去,只怕就算是那刘成的使者,被我们一番手段儿夺气,也不会善罢甘休。
这番夺那使者之气,主要目的是为了不让刘成的使者,额外开出其余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