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岑鸢面色如常地说完让卿云过来与她坐在一起之后,她便鲜少再能见到他了。
赶路的时候两人各自都在马车里见不到正常,可路过村庄停下来歇息的时候,岑鸢也不像之前那般坐在自己身边,几乎次次都坐在离她最远的对角,弄得其他人还以为他们二人怎么了。
想起齐少虞还偷偷摸摸八卦过他俩是不是感情破裂,可生死之交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就感情破裂呢?
钟毓换了个姿势,歪着脑袋垂眼继续沉思。
更何况第二日岑鸢还因为自己的话,不知跑到哪儿去猎了几只兔子回来给她吃。
她同他说话时,岑鸢语调正常。
偶尔被齐少虞故意安排坐在一起吃饭时,也不见他甩脸色,反倒依旧如之前那样记挂着她腹上的伤口。
同之前唯一的不一样,就是倘若自己不去主动寻他,那便很难见到他的身影。
所以这是为什么呢?
冥思苦想得不到结果的钟毓忍不住又换了一个姿势,然后将手抄在怀里第三次沉思。
想着想着,她便想到了先前那个告诫她“寡王一路硕博”的实验室师姐,师姐在被渣男劈腿前就是各种被单方面找理由躲避见面。
等等,躲避?
钟毓忽然福至心灵地咂摸了一下嘴——
她怎么觉着,岑鸢这是在躲着自己呢?
结合前几日的各种细节,钟毓很快便断定,岑鸢就是在躲自己。
但她同时也十分清楚,岑鸢不可能是因为要劈腿所以找理由躲自己。
但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钟毓一时半会也猜不到。
躲就躲吧,钟毓眯起眼睛懒洋洋地笑了笑。
岑鸢躲就意味着他不想看见自己。
不想看见自己那还不好办?
还有不到半日就到峮州了。
等一到地方,她就向岑鸢要和离书。
和离书签了之后,岑鸢不就再也看不见自己了?
这般想着,钟毓竟倚在马车壁上生出了困意。
迷迷糊糊之间,她好似感受到有人往自己手里塞了一个温热的汤婆子。
腰下也被垫上了软乎乎的棉枕。
以为是卿云,钟毓连眼睛都没睁,换了个姿势便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