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两旁的树木草丛在她眼尾一闪而过,只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虚影。
直到她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道十分熟悉的黑色身影,钟毓紧紧攥着缰绳的手忽然就卸了力气。
她看着那人同样骑马赶向自己的样子,耳边忽然莫名响起他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钟毓,我说过要护你,便一定能护住你。”
看到岑鸢神色焦急地下马飞奔向自己的时候,钟毓终于支撑不住,眼前白茫茫一晃登时就往旁边栽下去。
她昏倒之前最后一刻的记忆,停在了岑鸢听到自己落下的那句“钟延川要开峮州的城门”之后,骤然巨变的神色。
......
再次醒来,钟毓还未完全睁眼,就听到耳边传来丞相和岑鸢两人说话的声音。
“峮州派去的人说没有发现钟延川的踪迹。”
丞相的声音里含着凝重,只过了一日,他的声音里就已夹杂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可钟毓说......”
“留在呈桥寨的是翟方野,所以一定是翟方野出了事,才会让钟毓回来告诉我们这件事......”
“翟方野死了。”
话音落下,屏风后的两个人都没了动静。
不多时,岑鸢的身影出现在屏风后,他沉默了很久才哑着声音道:“你醒了。”
钟毓看着那双望向自己的眼睛,恍然发觉那双眸里的情绪自己从未看懂过。
就比如此时此刻,她所看到的那些疼惜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就在这时,一颗泪忽然猝不及防跌落下来。
钟毓被惊醒似的突然垂下头,抬手飞快地将那滴泪抹去。
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如果钟延川的目的是篡位,那他暗中筹谋这么多年就不会只是为了打开峮州的城门,将那些西蛮人放进大梁。”
“他一定还有其他的后手。”
钟毓走近岑鸢,敛了眸中神色后,这才重新抬起头看向岑鸢,然后又挪开视线,看向他身后跟着的丞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