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邈道:“现下为午时三刻,以宵禁时间为起始,到现在应该是八个时辰。人入醉最多四个时辰,若是昨晚喝醉的,到午时已经苏醒了。”
这意思很明显,是一桩蓄意打造成意外的谋杀。
坊卫现场挨个排查在场的众人,铃兰和白卿姐弟因为就在现场,不存在杀人的可能。
作为非公务人员,官府在排除他们三人嫌疑后,便勒令他们离开,以免破坏案发现场。
元邈转头看向离去的铃兰,又与旁边的官差小声聊了两句。
站在元邈身边的县令看了元邈一眼,问道:“御史刚刚同官差交谈,是有何事?”
元邈坦言:“家里的事。”
县令原本听到元邈的情感传言有些不信,但见元邈看着刚刚离去的三人,又提到“家”,心里有点疑惑了。
“您和神算子白卿的事,原来并非道听途说。”
元邈蹙眉,“是她旁边的女子。”
县令回想起白卿旁边的女子,似乎是叫做铃兰。
说起那女子,先任节度使之子高永也曾向他打招呼,要求他们照应着她此行。
甚至三川家喻户晓的名流海澜,也对那女子献起殷勤,看起来这女子身份不大寻常。
但县令为人谨慎,不该多问的话不敢多问,不该猜测的东西不会妄加揣测,将这些想法深深埋藏在心里。
县令奉承道:“原来是如此,那名女子面相秀气又有点清贵的劲儿,和御史极为般配。”
元邈不语,只稍微点了一下头。
官差驱散所有排除嫌疑的围观群众,而将有嫌疑的人士收押到官府。
元邈站在死者尸体前面,那尸体还没来得及清离出现场。
他弯下腰蹲在尸体前面。
死者身上并无明显外露的伤痕,也没有半点血迹,但见鞋底极为干净,裤脚处缠绕一圈丝线。但丝线的一端却沾染污泥。
县令看到元邈的动作,制止了上前搬运尸体的官差。
元邈忽道:“我们上楼看看。”
一行人跟随元邈走进酒楼。
元邈走到顶层的天台,站在天台围栏后方鸟瞰下方的街道,那死者所在的位置正好是酒楼的正下方,紧贴着酒楼的一侧。
“若是酒醉踩空,坠落的位置应该更靠外一点。而受害人的尸体紧贴着酒楼,倒像是脚底固定在围栏后面,以倒栽葱的方式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