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女人。
他们昨日从码头到坞长家的路上一共遇到了三位女人——码头的婆婆、带路的邱沄、坞长家的沛婶儿,所以他们当时并未察觉出有何不妥。
可今日一番调查下来发现这偌大的村子里有九成都是男性,就连这些时日去世的也都是男性。
村子里的女人难不成凭空消失了?
井底的通道又通向何处?
那首童谣的背后又有什么意义?
童谣……七只羔羊,跳入深塘。
七只……又是七……
真的只是羔羊吗?
真的是自愿跳进去的吗?
就在三人打算回去查看一下坞长家水井的位置藏在何处时,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邱沄,她的身旁还跟着一个男人。
那人的面容虽是陌生的,但衣服却是江洵熟悉的。不出所料的话,来者便是中律司的项阳了。
他和江洵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昨天听了仝舟的描述后,他原本认为项阳会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人,至少应该是一个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人。
然而,当他如今真正见到项阳时,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打眼望过去,只见项阳和邱沄聊的十分投机,两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而且,项阳看起来一点也不严肃,相反,他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似乎对邱沄的话题非常感兴趣。更让人惊讶的是,邱沄竟然时不时地低头轻笑,仿佛被项阳逗得十分开心。
这不禁让他想到昨日的邱沄,对他们倒是十分冷漠。
真是奇了怪了,搞区别对待?
若是看脸的话,明明傅霖更胜一筹啊!
等二人走近了以后,丘沄收起了脸上的笑,“眼前儿这三位我方才同公子提起过,是昨日和另外两位姑娘一起坐船来的。”
“明白,谢谢姑娘带路。”
丘沄同项阳道别后便回家了,并未多与他们三人交流。
“你不是在辛夷么?怎么跑隰城来了。”项阳一边与傅霖讲话,一边将任务的记录册交给他签字。
“避风头。”傅霖毫不在意的回道。
“怎么?又惹你师父生气了?”项阳笑着问道,毕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我哪敢呐!”傅霖签完自己的名字还顺手把江洵的一并签了,然后递给了身旁的秦在锦。
等秦在锦将记录册归还给项阳时,他笑着对秦在锦说:“你姐姐也在隰城,据我所知离咱这儿不远。”
“啊?”
“啊什么?你最好祈祷这次任务不难,不然我信号发出去以后,她一炷香之内必定赶来。”
秦在锦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若是被他姐逮到那就意味着他离回家不远了,更意味着他闯荡江湖游历四方的故事可就要告一段落了。
“那你能不发信号么。”他可怜巴巴的说道。
“不能!”项阳斩钉截铁地回,随后问道:“你们可有查到什么?”
于是四人边走边向他陈述这两日以来的所见所闻,在提到童谣的时候项阳说他的船在行至水中央的时候也曾听到过,不过鬼童倒是未曾看到。进村子以后他还特意询问了丘沄可有听过那首童谣,丘沄说这是村子里广为流传的歌谣且人人都会,他们在船上听到的应该也只是上半段。
而后,他又问到丘沄可知这首童谣的来历,但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清楚,打记事儿起就会唱了,大家都会的东西自然没有人过多的去追究其来历。”
“我来之前特意去衙门调查过康郡有关深塘坞的郡志和卷宗,但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项阳说道。
“黄册你可曾查阅过?”傅霖问。
“一并看了,当时没发现什么不对。不过……若以你所说的这村子大部分都是男性的话,那这村子就很有问题了,黄册上登记的可并非如此。”
倘若人不在家中,那能够藏人的地方就只有一处了——后山。
“我向丘沄打听过,她说前几日过来查案的那几位任务员的尸体都是在后山发现的。”项阳说道。
那如今看来,这后山是非去不可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先把人集合起来吧,他们都在哪你们知道吗?”
“我们出门之前他们还在坞长家,目前还不在就尚未可知了。”秦在锦回他。
“那先回去看看呗。”项阳同傅霖走在前方,秦在锦和江洵慢悠悠的跟在后头。
等四人到达坞宅的时候,林惠婵二人却刚打算出门。项阳见到她们并未多做寒暄,直接将记录册递给了她们签字。
“二位是要出去吗?”秦在锦问道。
“你们既已回来了那我们便用出去了,刚发现了一些线索想要找你们商量来着。”林惠婵说道。
“什么线索?”项阳问。
“方才我们在房中休息的时候听到了门外有些动静,于是打开门查看,结果发现门口放着一只蹴鞠。当时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人在场,我们正打算询问一下仝楼主时,却发现他正拿着蹴鞠赶来。原来,他们的窗户被人用蹴鞠砸破了,仝楼主也以为是哪家调皮的孩子在捣蛋。然而,当他打开门后,同样也是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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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蹴鞠?”
“没错!之后我们将整个院子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但除了我们四个人和沛婶儿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可疑人员或异常情况。所以我想问问你们是否见过类似的蹴鞠。”林惠婵说完便把手中的蹴鞠递给他们查看。
这就是市面上很普通的蹴鞠,用料是竹子编织的,秦在锦拿在手中轻轻晃动了一下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仝楼主他们呢?”项阳问道。
“还在房间守着。”林惠婵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