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怀治始终面色肃然,听到宗铭荻此问,仿佛听了个大逆不道的问题,冷声道,“臣子不过一介王公之子,荣华还要仰仗天帝与父王,哪里有资格评论公主殿下!”
宗铭荻凝视着渔阳怀治,心中赞叹,果然一表人才,连他一个男人看过去,都觉得仪表堂堂,英姿不凡,尤其那两道剑眉与星目,当真是神采勃发,气宇轩昂。
他微勾唇角,似笑非笑,平淡道,“陛下曾提及过一次,言长宁公主已到婚配年纪,沧澜大世子又这般声名卓着,不知可有意否,陛下虽一笔带过,但做臣子的自然要想陛下之所想,故而先询问一下世子殿下的想法。”
渔阳怀治板着脸,正声道,“陛下错爱,臣子受之无福,北域资源匮乏,如穷乡僻壤,还是莫要委屈公主殿下来此受苦了。”
宗铭荻仍勾着唇角,皮笑肉不笑道,“世子殿下倒是很为公主着想。”
渔阳怀治没有接话,面色既严肃又冷淡,一副毫无非分之想的姿态。
渔阳长策则笑了笑,道,“宗大统领就不要开犬子的玩笑了,北域哪有攀附龙枝的资格,穷得叮当响,怕是寻常人家的女子都不愿意嫁过来……”
“王爷过谦了……”
两边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题,期间夹杂着许多或明或暗的试探,足足一个多时辰,宗铭荻才起身离开。
渔阳怀治望着远去的墨色身影,一脸嫌弃道,“放眼四大疆域,怕是无人愿意娶那个狐媚子吧?”
渔阳长策也点了点头,道,“娶到家里就是个大号的探子,没有哪个王公会这么傻。”
宗铭荻带着一众随从跃上长空,面色仍如来时那般,一脸铁青,他毫不掩饰地探渔阳怀治的口风,自然有着自己的考虑。
若只看外表,那两人当然是赏心悦目的郎才女貌,只是上面那位身份尴尬,天帝多疑,危机感极重,一旦将人娶进门,就如一道利刃直接刺在了对方的心口上,比安插几百名锦衣使者还要让人难受。
他吸了口凉风,又缓缓吐出,心中的思虑又重了几分。
“不管是否如愿,她的算盘是打错了,渔阳氏不会善待她的……”
翌日午时,陵尹啸行以一副伟岸之姿走出行宫,踏上气势恢宏的金色战舰。
沧澜王城中的各大势力与散修都忍不住纳闷,这才来几天就要走了……
“不是说蒙廷赫已经发兵边境了吗?这是不打了,还是欲擒故纵?”
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外域修士纷纷猜测起来。
“西域待了十多天,北域算上今日才不过六天,看来沧澜王不得宠啊。”
“自然是不得宠了,锦衣使者都明晃晃地安插到王府中去了,连沧澜大世子身边都跟着好几名,说是保护,实际就是圈禁,任你手段再厉害,也翻腾不出花来,有点苗头,就立马扼杀在襁褓中……”
各势力之间议论纷纷,也有不少势力自始至终没有参与这场漫天纷飞的议论与猜测,但心底却如吃了秤砣一般,沉重地推演出了最终的结果:北域必反!
天帝此举完全是将北域欺负到家了!
沧澜王外表看起来十分的唯唯诺诺,如包子一般好拿捏,但对待域内子民的时候,却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但凡有敢欺负北域百姓的,不管是修士还是外域百姓,一缕睚眦必报,手段狠厉得能将对方祖宗八代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能有如此手段之人,岂是任人宰割之辈,不管先前的沧澜王是否有反的心思,如今被天帝掐住了脖子,必然生异心,否则就等着被掐死!
“得好好想想如何自保了!”
不少势力的掌门人心神凝重,是驻守北域,与沧澜王共沉浮,还是搬去别的疆域,重开宗门,重立根基……这真是个不好选择的难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