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洁和陈小琴都晕车,三小时的车程让她们备受折磨。两人都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有气无力地跟在周青身后,来到了火车站。
周青心说,怎么晕车和生大病是一样的。他有点担心,要是晕倒一个怎么办?得赶紧找个地方让她俩休息。他四处张望,靠墙边和那些大柱子下都坐满了人,广场地上倒可以有位置坐,可两人得找些支撑才好休息。
他们终于在大柱子旁挤了个位置,坐地上太凉了,他将几个背包靠在地上,让两人坐在背包上,背靠柱子休息。然后急匆匆地去售票处排队。
一个小时后,周青回来了,下午两点半的票。“还好,买到最后几张座位票,马上就只有站票卖了。”周青喜笑颜开地说。陈小琴笑着说:“我们出门就走好运,一定会好运连连!”
三站台,一列火车静静地卧在铁轨上,深绿色的车身上有些地方的油漆斑驳脱落,露出底层的铁锈。车厢门口处的检票员都已就位,等待旅客们的到来。
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出现了,像流水一般从车站的高架桥上流淌而下。
很快站台被人群填满,桥上还不断有人汇入。检票实在是太慢了,人群堵塞在门口,压抑住人们激动,近在咫尺的车厢却是那么可望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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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上车的人想透透气,刚打开窗户,就有人把背包塞了进来,人也紧跟着扒上窗户钻了进来。顿时外面的人群爆发了,身强力壮的人纷纷往窗户上扒。没开窗户的被外面的人敲着窗户骂,迫于压力只得打开,然后人和背包不断从窗口涌进车厢。
有些里面的人不让进,因为很多人塞在窗口位置还没?通,那人就卡在窗户上,半截身子在里半截在外,堵住了窗口。后面的人嫌他啰嗦,推的推屁股抬的抬脚,三下五除二又把他塞了进去,接着又上。
每个窗户都被打开,都有人在扒着上。有人从厕所的窗户钻进去,想着反正是站票,这里上厕所方便,干脆站厕所里不走了。
车厢里也是一片混乱,因为许多人没座位,上了列车后,就在过道上找个离厕所近的位置停下,不愿往中间走了,却堵塞住了后来的人。
列车员进到车厢?散人群,“都往前面走,往前走,不要逗留!”有人扒窗户把皮鞋弄丢了一只,趴在窗户上苦苦哀求外面的人帮他扔进来,终于有好心人捡了递给他,他如获至宝宝,连声道谢。有人提的腊肉袋子被挤掉了,无法寻找,狠下心,不要了!上车要紧。
所有买站票的人都是一样心理,人太多了,上车慢了可能就走不掉了。
周洁他们随着人潮来到站台,热火朝天的扒窗户行动还在上演。她目瞪口呆,天哪,上火车是要从窗户进去吗?她爬不上啊!
周青护着陈小琴,随着人群慢慢向车厢门口移动。如果他一个人,他也可以去扒窗户,那样肯定快,现在有老婆和妹子一起,只能随波逐流。
他安慰陈小琴,“不要着急,我们有座位的,别人抢不去。”陈小琴点点头,心下稍安,回头看看周洁,只见她小脸苍白,神情忧虑,拍了拍她紧拉着自己背包的手,笑着说:“不用慌,我们有座位的,你只管跟着我走就行了。”
周洁点头“嗯”了一声,开始担心这么多人火车能装得下么?会不会到时像公共汽车,人满员了就关门,那他们这些后边的人怎么办?只能干瞪眼吗?
周青他们几个终于上到车厢,面对一堵堵人墙,感觉好难逾越,后面的又不住地催,“往前走啊,快点!”他们排除千拦万阻终于来到他们的座位,却发现都有人坐了。好在那些占住座位的人在确认了他们的票后,都配合地让开了位置。
三张票有两张是一排的,另一张在后排靠窗。
周洁坐了那个靠窗位。面前还有个小座板,虽然上面放着好几个水杯,也可以趴在桌沿休息,她想,这位置真好。
火车容量惊人,把站台上那片黑压压的人潮统统装进了车厢后,鸣了几声笛,然后就像一条吃饱喝足的巨龙,缓缓游出了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