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贱人(1 / 2)

春欲染 锦觅 2606 字 1个月前

很快,灼染将那锁于耳房的毛皮小裘取了出来,呈递给夏仕白,夏仕白双手捧放于李聿的眼前,李聿看了看,便命孔曾二位太医查验。

灼染事前早已经查过,无毒无异,但是她并不打算将自己起初的查验结果告知李聿。一则她毕竟不是专攻辨毒的权威医者,没有万全把握。二则也或许这毛皮裘沾有无色无味的毒药,肉眼无法辨出。

正想时,听李聿询问那二位太医:“可有异?”

冷冽的声音透着一丝不耐。

“启禀陛下,这毛皮裘虽无毒,却似有隐慝,至于是何隐慝,需经过反复辨认才知。”

“许是蛊慝也说不定,目前还尚不明确。”

孔太医与曾太医辨别之后又反复斟酌,互相交流了一番意见,最终诚惶诚恐的给出了答案。

隐慝?蛊?

也就是说,这毛皮裘内隐藏有一种邪恶的东西存在,有可能是蛊!

灼染不由皱眉,瞧着哭着上气不接下气的长意,一颗心也跟着拎成了一团。

长意可千万不能死。

“传朕口谕,将太医署的所有人全部召来长安宫,速派南宫诫出城寻找仇乌。”

南宫诫是李聿培养的暗卫。

李聿又严肃的下了一道指令:“宣各宫妃嫔前来长安宫。”

亥时,长安宫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闵梓南与各宫的妃嫔世妇们陆续而来,浓淡相宜的妆容,环肥燕瘦,闭月羞花,一个比一个清美绝丽。

佳人们恭敬的跪在长安宫的正殿内,乌泱泱的一片,皆静默无声。

唯独灼染怀里的长意,睁着眼睛哭的肝肠寸断,灼染喂他吃了几口奶之后,他好似恢复能量一样,继续啼哭。

闵梓南看着哭闹不止的长意,丹凤眸中露尽心疼之色:“陛下,殿下是哪里不舒服了?”

李聿看一眼案上放置的毛皮裘,温声道:“长意对狐裘很是抵触。”

闵梓南顺着李聿的视线看向了那毛皮小裘,眉间颦蹙。

就算再傻也听出来了李聿的话外之意。长意之所以哭闹不止,是因为穿了她送的毛皮狐裘所致。

闵梓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仰着脸看着李聿,信誓旦旦:“嫔妾绝无害殿下之心,那日辰时嫔妾看着司徒氏抱殿下回往长安宫,因是雪天路上寒冷,嫔妾担心殿下风寒侵体,便赠了这件毛皮裘,嫔妾老早做好就等着送给殿下,每一道工序都有嫔妾监督而成,绝对不会有什么异常!”

“朕自然相信,起来吧,仔细冻了膝盖。”李聿体贴扶起闵梓南,冷冷的扫视一眼脚下的其他妃嫔。

灼染也知道,就算闵梓南想要害长意,也不可能这样明目张胆,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不会亲自动手。

毛皮裘暗藏隐慝之事极有可能是某个看不惯闵梓南的妃子暗中做的手脚。闵梓南是皇后之下的正一品皇贵妃,正月元日那天又与李聿并肩而坐,风头尽出,大有要封后的趋势,宫中嫉恨她的人大有人在,为此付诸行动的也比比皆是。

而灼染想到的,城府极深的李聿自然也能想到,所以并不会治闵梓南的罪。

“朕叫你们来此,也并非兴师问罪。”李聿缓缓走向灼染,随即忧心忡忡的看一眼她怀里的长意,道:“长意总这样啼哭不休也不是办法,朕希望你们能多关心关心他,或许他会好受些。”

话落,众妃嫔们一个个看向长意,皆一副关心长意的表情,有的甚至还心疼的直掉泪。

唯独灼染知晓,李聿召来她们的真正用意。

“殿下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贤妃窦清窈走上前,关心的看着长意:“不如嫔妾帮他揉揉肚子。”

灼染看一眼李聿,李聿表情温雅,微微颔首。她会意,便将长意递给了窦清窈。

窦清窈搂着长意,揉着长意的小肚子,一边揉一边道:“殿下年龄小,吃多了容易消化不良,可多揉按一番腹部助他消化。”

见窦清窈似乎很有经验一样,闵梓南不甘示弱:“应当检查一下殿下是不是嘴巴生疮了,有时奶母身子不洁,也会传染…”

说时,冷冷看一眼灼染。

灼染低眉顺眼的答:“奴婢每一次哺喂殿下都会清洗身子。”

“外面倒是干净了,谁晓得内在呢?有时候啊,内在的浊物会通过奶水排出呢,恰好殿下又吃了你的奶…”

灼染不卑不亢:“奴婢内在也很干净,绝无任何隐疾。”

“哼,你干净?你若干净,进宫前为何与人野合产子?”

“奴婢若不曾产子,又如何当得了奶母?又如何将殿下…”

“住口。”李聿冰冷无温的打断:“司徒氏顶撞贵妃,拖出去。”

灼染被左右常侍牵下,将她拖至宫廊,并按跪在那里面壁思过。

灼染看着眼前那堵冰冷的红墙,自嘲笑了一下。

殿内,闵梓南暗中得意之际,又见窦清窈根本哄不住长意,便自告奋勇的走过去将长意抱了来,然而长意依旧不买账,继续哭。之后魏嫱走了来,将长意抱了去,长意继续哭,于是德妃颜冉便款款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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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嫔们在李聿的眼皮底下几乎将长意抱了遍,却无一个能哄得住他。

此时,太医署的太医们道神情凝重的在偏殿查验着那毛皮裘。

闵梓南生怕查出什么,心中很是忐忑。

她送长意毛皮裘绝非是为了害长意,只因她那日听取了哥哥武安君的意见,决定多关心关心长意,以此来打动李聿,希望李聿一高兴就允许她收养了长意,说到底,她是为了将来的封后做铺垫,所以绝不可能在毛皮裘上大做文章。

可万一真查出什么来,她即便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想到此,闵梓南声情并茂道:“陛下,嫔妾可拿性命担保,那毛皮裘经嫔妾手中绝无任何问题,天地可鉴,嫔妾只一门心思关心殿下,打从殿下出生回宫,嫔妾一直将他视如己出!”

李聿颔首,只看着哭的奄奄一息的长意,眉宇间隐过一丝不忍,很快又恢复如常。

“会不会是长安宫的人在毛皮裘上动了手脚?”闵梓南将自己的疑惑提了出来。

李聿听罢,看向殿外,不语。

正这时,一身素雅的霍献容姗姗而来,跪在李聿脚下:“嫔妾因给殿下祈福来晚一步,求陛下责罚。”

“罢了,你若能哄好他,朕不罚你。”

霍献容听罢,起身,将瑞枝怀里的长意抱了去。

奇怪的是,长意渐渐的不哭了,睁着眼睛看着霍献容,居然笑了起来。

霍献容见此,感动的热泪盈眶:“快看,殿下对嫔妾笑了!”

看见长意止住了哭声,并亲近霍献容,李聿容色大霁。

闵梓南与窦清窈等人看着此番情景,有些意外。

她们巴不得长意与她们亲近,可偏偏是降了妃位的霍献容!只有霍献容搂着长意,长意才恢复如常,不哭不闹。

霍献容抱紧了长意,激动道:“定是嫔妾的祷告被菩萨听了去,菩萨便不忍心再让殿下遭难。”

“容容受累了。”李聿揽着霍献容的肩膀,一同去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