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玳话音刚落,老妪竟猛地扭头,她侧着脑袋用那只诡异莫测的眼睛,看着沈玳,最后讳莫如深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前城主!”
被老妪阴恻恻盯着的沈玳,就连心跳也不禁加快了几分,她拍了拍心口问道:“为什么是前城主?”
老妪转而又换了一副慈祥的笑脸,她问:“你想知道?”
沈玳点点头。
老妪却缓缓地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沈玳狐疑问道:“什么意思呀?”
老妪:“一锭金子,一个故事,嘿嘿嘿。”
沈玳看了眼阿进,阿进则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金子,递给了老妪。
老妪收下了金子,这才叹了口气道:“前城主生前便强抢民女,拆人姻缘,死后,更是变本加厉!”
沈玳:“此话怎讲?”
“因为前城主夫人,就是被抢去的!只不过……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老妪一边说,一边僵硬地别过脸去,随即,进入了漫长的回忆。
“前城主夫人薛娇从出生起,便在这弄堂里玩耍,她是个爱闯祸的主儿,往往只要她出现的地儿,最后就一定会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生。她有个青梅竹马,名为范昭,这孩子,唯唯诺诺的,倒不像是个男孩,好在他吃的多,长得也壮,便填补了那似小女儿般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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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他那魁梧的体格,让他练就一身的本事,只要薛娇闯祸,范昭就会冒出头儿来,给薛娇撑腰,甚至替他扫尾。外人的眼里,他们两个,倒是十分相配,两家都已说好,等他们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便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后来,城主看上了薛娇,他将薛娇强行抢了去,后来汴州城破,薛娇也跟着殉葬,可怜那范昭,竟也变得疯疯癫癫的,最后也没了下落。直到最近……我老是能听见一个哀怨的声音……”
沈玳见那老妪说着说着,便露出了十分惊恐的模样,她忽然蹲了下来,抱着脑袋,如疯了一般,不停地抓挠着自己的耳朵,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沈玳快步走到老妪的身边,她轻轻拍着她那高高凸起的背,她小声说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老妪浑身颤抖地快速说着:“不止是我,城中好多人都听见了,甚至还有人看见,好几个鬼魅的身影在长街上走着,那些声音,就是他们发出来的。”
沈玳一边顺着老妪的背,一边道:“会不会是您产生幻听了?”
“你不信我?”老妪突然死死拽住沈玳的手,她拉着她,朝一个拐角处快步走去,她指着那一片阴影道:“这里!他的声音就在这里,一到晚上就开始出来作祟!我还能听到女人的声音,就是他,对,就是他抓走了那些女人!啊~你听……他又来了,他又来了……我的耳朵,啊……”
老妪捂着耳朵自顾自地说着,她说完还疯疯癫癫地又跑回了蒸屉旁。
等沈玳追去时,只见老妪忽然对她咧嘴一笑,随即,她亲切和蔼地问:“小娘子,新鲜出炉的花生糕要尝一尝吗?”
沈玳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转而诧异地看向阿进,只见阿进也露出了茫然无措的眼神。
沈玳只能颤颤巍巍的说了句:“不……不用了……”
“不用?”老妪反问着瞪向沈玳。
那眼神让沈玳心里直发毛,于是她只能道:“一……一份就好!”
老妪这才将注意力又重新放回到了蒸屉上,她伸出她那双枯瘦的手,将蒸盖缓缓揭开,随即夹起一块花生糕,递给了沈玳,她微微笑着,脸上的褶子也跟着这诡异的笑容,泛起波澜。
那老妪刚才的害怕,恐惧,她的所有情绪好像在刹那间全部消失,最后只专注于她手上的活计。
老妪前后的变化,让沈玳震惊,她只能后怕地接过那热乎乎的花生糕。
因为花生糕十分烫手,沈玳左右手来回交替着,将花生糕凑到嘴边,她轻轻一吹,一股热气便扑面而来。
直到吹得差不多了,她便浅浅地咬了一小口,不一会儿,满满的花生香便在口中四溢开来。
沈玳正要夸赞几句,目光却对上了老妪,此时老妪正缩在角落,添置柴火,但沈玳莫名觉得,老妪的那双小眼睛,正隐藏在她又白又枯燥的头发之下,直勾勾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