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瑞抱着手臂看着圆形拱门边,里面的竹枝透了出来,穿插在远远的月季花中,增添了一丝中国的文雅风,他听着他们爷的笑声,转头看了一眼,随即仰头看着飘着白云的蓝天。这里的天可比雾都重庆开朗了许多。
十离的到来,无疑就是绿中多了一朵红花。这个院子以前除了药草和竹叶的味道,哪有现在红花招摇,那沁人心脾的香味让他们这种没有心的人似乎相信真的有天堂的存在。
“十离,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吗?”男子听着他叫自己的名字,并没有生气。在这里,人的名字其实就是摆设,有与没有,没有什么区别,最多就是区分谁是谁。只有少数人总有名字,这里大多数人只配拥有代号零零一。
“你的名字注定你这辈子没有十全十美,孤独寂寞,都在分离,没有人爱,没有爱人,就算有,也不会善终。”男子的声音冷若寒霜,要不是十离不是他的对手,他早就上去大耳刮子了。
“当真是狠。”十离的眸子也很冷。
“十离,你的这里住着一头野兽,就算是曾有过温情,那也会被野兽代替,不分早晚。”黎天指了指十离的心脏处,毫不怜惜地说道。
十离只觉得此刻被指的那里很痛,他何时有过温情,他不是一直都住在这种毫无人情味的地方。
十离抚上右手手环,那一道寒光就像是枷锁,他到底遗落了什么。他抱住自己的脑袋深深伏在地上。
“这个东西有什么纪念价值?”黎天看着他手握手环,伸手拽了过来问道。
“没什么价值,它就像花一样,我觉得好看,所以就喜欢。怎么,这些小东西也不许?”十离没有在艾栋面前的那样乖巧。现在就像一只小狼崽,只要谁对他不利,他就会咬谁。
“这样才对,别像那残花一样软弱。”黎天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露出夸赞的语气。
“今天叫你来,就是想看看我养的狼崽怎么样了,不过让我有些失望。”黎天拍了拍手,像是沾了不少灰尘和不干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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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ime。把人带回去,加大强度训练。”黎天此刻像是换了一个人。
卡瑞看着半坐在地上的十离,只是对着黎天鞠了一躬,便提着十离的后颈子出门了。
十离被半拖着离开,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因为脚趾被摩擦产生的疼痛而发声。他只是看着纱幔在月季丛中飞舞,有一个人影出现在那里,他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最后也只是遮住了一缕斜阳。
经过训练场,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从来不缺,所有人都把目光转过来,这个名义上的“参天大树”,实则只是被他们经常欺负的对象。他们也不敢太张扬,因为听说是他们爷的儿子,但爷从来没亲自承认过。
“那傻小子准是又得罪爷了,不然怎么又被提拎着过来。”男子长得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
“一零三,收起你那嘀嗒地哈喇子,你那龌蹉的心思可别拿出实际行动,不然你会死的很惨。”胸前七十六号提醒道。
“你看这整个黑瞎子岛,一个娘们都没有,难得来个比娘们还好看的婊子,别给我说你你眼里没有欲火。”一零三收起那副猥琐的神情,露出了凶狠的目光。
其余的人都只是凑个热闹,毕竟真的行动,还是得需要胆量,更需要有那条命。
十离身边不是卡瑞就是艾栋。这两人可是这训练场的扛把子,尤其是卡瑞,心狠手辣,凡是触犯条约,那可是变着法儿折磨。
“五十斤,二十公里。开始吧!”卡瑞把控时表丢给艾栋。手用力的在十离背上一拍。
十离冷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场上,那些像要把他吃掉的眼神,让他的冲劲多了几分。
抬腿就觉得自己可能跑上200米就会塌下。
看着场上那些人的笑脸,他只觉得恶心。他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日暮落尽,月上柳梢头,全身被汗水湿透,寒风刺骨,那些场上看热闹的人,还有少许。
“十离,还有两公里,你可以的。”艾栋陪着他跑,边跑边鼓励道。
“ok”是十离用手指头比划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开口了,总觉得心窝子有些血腥味,只要开口,就一定会喷出来。
“十离,还有最后200米。”艾栋的声音和身影,此刻对他来说,都有些飘渺模糊。
他恢复身体都差不多要了一个半月。最开始的训练就没给他放松过。
何况昨天才翻滚了一公里的碎玻璃,全身都还有伤口,此刻汗液早已浸入,让他全身疼痛难忍,牙齿都咬出血来了。
“嘘!”口哨声响起的那刻,他和五十斤的负重一起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糖梨,有我在,我一直在……”
“是谁?你是谁?糖梨是谁?全都是谁?”
“糖梨,别怕,我在……”
“你出来啊!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你认识我对吗?你告诉我,我是谁?”
鸦灰看着床上的人,嘴里嘟囔不清地喊着什么。
“鸦灰,他怎么样?”艾栋眼里满是担忧。
“不怎么样?你们在这么玩下去,这人迟早被你们玩完。”
鸦灰一脸冷淡地嘲讽着。
“他不是恢复的差不多了,这副躯体太没用了。”卡瑞白了一眼床上的人。
“他可是经过你们制造的车祸,受了大创伤,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然后刚恢复,你们又给他高强度训练。一个普通的正常人也经不起这种消耗,你们别这样看着我,你们可以,那是因为你们从小就受着这地狱般的训练。而他才刚刚接触,那心眼里干净,那些血腥早已刺穿他的皮肉,让他心底的线绷到最大韧度,之所以现在还有一口气,那是因为他的求生欲极强,心底深处的执念。”
鸦灰有些看不惯这些人,但他之前的赌注输了,所以这一生都只能被囚禁在这里了。
“执念?”卡瑞不明白这个人有什么执念,他第一眼见他,只是觉得这孩子太善良了,如果把这两个字用在他们的世界里,活不到明天的太阳。
“每个人都有执念,有些人执着死,有些人执着生,有些人执着爱。”鸦灰看了看那张有些惨白的脸。
“鸦灰,他会好的吧!”艾栋满眼心疼。
“那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好了,他现下需要安静,你们可以出去了,爷那里我去说。”鸦灰的眼神敛了下来,驱赶了这些他不喜欢的人。
待所有人都走了,鸦灰才把藤椅挪了挪,借着窗台落下来的阳光,看着《童年》。
“在无穷无尽的平常日子里,痛苦成了节日,火灾变成了狂欢,这就如同在干净的脸上,伤痕也成了一种点缀。”鸦灰捧着书读着,阳光撒在他的头顶,温柔又宁静。
他转头看向床边,那只手动了动。
“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童年,也许你的童年在别人眼里不值一提,它却是影响你一生的写照,若是不知前路如何行走,那便守着那份执念,拨开云雾,让阳光照进来,它不是固执,而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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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灰的语气没有温度,却甚是三月暖阳。
“记不住,想不起,寻不到,也许是一种幸福。”
“可若是一无所有,又当如何?不知为谁生,不知为谁活,更不知为谁死。”十离只是睁开眼眸,看着白净的天花板说道。
“为什么一定要为谁,为了自己不好吗?”鸦灰放下书,抽出了玻璃瓶中低垂着脑袋的月季。从身旁从新拿起一枝春兰插了进去。
“这里的天气我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