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想救命,必须舍弃。动了不该动的人,总会付出代价。”
王阳立看着简短的几句,翻来覆去,也没找到其他。
马英山看着他脸色不对劲,赶紧上前问了一句:“这上面写了什么?”
王阳立把信纸递给他,马英山快速看完,“这会不会是谁的恶作剧?”
王阳立摇了摇头,这写得有些隐晦,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警告。
马英山打开震动的手机,看着发来的消息。
“我的人已经出动了,那个姓黎的踪迹也找到了。”
王阳立就算还想研究这信的内容,听着这信息,也无关紧要了。
“走。”他们出去后,一个身影也跟了上去。
穿过华新街,绕过大剧院。连淮握着方向盘,陆巡坐在副驾驶,风宇陪着黎倾鑫坐在后面。
“爷,我们快到千厮门大桥了。”连淮看着红色的大桥说道。对面是一座梯式建筑群,里面的各种火锅底料味飘出来。
黎倾鑫看着落日从山边照射过来,透过千厮门红色的钢丝绳穿过来,他的心跳得无比的快,连带着右眼皮。
“看来这次,那些人是把局子里的人全部请出来了。”陆巡讥讽地说道。
“好一个贼喊捉贼,到时候看他们自己怎么收场。”风宇也嘲笑地说了一句。
“别掉以轻心,视频出来,两则报道相互冲突,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搭进万丈深渊。”黎倾鑫开口道。
风宇心里还藏了一件事,他还是打算开口说出来。
“爷,唐爷回来了。”
黎倾鑫眼神一顿,嘴里喊了一句,“停车。”
连淮听令,一个急刹,后车“碰”的一声撞了上来。
“他妈的,会不会开车。你龟儿子找死啊,你……”后面骂骂咧咧的声音,陆巡开了车门,与后车理论起来。
“你再骂一句,我撕烂你的嘴。”陆巡的声音比那男子的声音还大。
“我真她妈出门没看黄历,这一堆子警察,又是干什么。“男子见了陆巡的身影,那眼神一看都是狠角色,也就骂骂咧咧转移到前后的警车上面了,一看阵仗就不对劲赶紧缩回车里了。
旁边有些车里的人开始喊道:“怎么回事?”
群众:“什么怎么回事?”
群众:“就是那些警察,你看,似乎是那辆车。”
“爷,前面的路堵了。”连淮看着前面的警车说道。
“不止前面,后面也堵了。”风宇加了一句。
“何时的事?”黎倾鑫用着凌厉的眸子看着风宇。
“昨夜,怕您忧心。已经安排人去查行踪了。”风宇自知此事他有私心,低头轻声道。
黎倾鑫感觉心脏处有些不舒服,左手打开车门,他此时不担心自己安危,他更担心唐屹悦。
如果从风宇收到信息的时间算起,唐屹悦的身影应该出现在重庆,而不是去查他的踪影。此刻他根本来不及要训斥问责,他心里想的是唐屹悦此刻要么出事了,要么就在附近。他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他知道,唐屹悦的心思。
黎倾鑫下车后,就四处搜寻着,“悦哥,你在这附近吗?”
“黎倾鑫,你已经被包围了。”突然的喊叫声让周围的群众慌乱起来。
黎倾鑫转头,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放进嘴里,点燃了起来。
警察子弹都上膛了,都在待命。
“王阳立,那个人就让你这么迫不及待的出手了吗?”黎倾鑫吸了一口烟朝着右边望去,盯着一辆黑色加了挡帘的车窗处喊道。
车内的王阳立眸子微微眯起。
“王市长,要不要?”杨秘书推了推金丝镜框眼镜,那双狐媚的眼珠子滚动着。
王市长的手在杨秘书的大腿上捏了一把,带着色眯眯地看着身旁的女人道:“他在猖狂,也抵不了这一圈子看客。”说完他缓慢下了车。
王阳立接过旁边喊话人的喇叭,“既然杀了人,就得伏法。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王市长,你当真觉得,这世上没有不透光的纸吗?今日,我本就是在这等你的,我还怕你不敢来。”黎倾鑫似乎被烟味呛咳了几下。
“王市长,他不就是仗着你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开枪吗?”杨秘书此刻穿着高跟鞋跟着下来,站在王阳立身边小声说道。
“是吗,这种场合不是更好动手杀人吗。凭王市长的威信,只要放一句出去,杀人犯,强奸犯,盗窃犯,只要抵抗不从,情节严重者,可击毙。”一个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
围观群众都看了过来,有的一脸担忧,有的一脸看好戏,有的是想在添把火。
“就算他是市长,也不敢这样玩吧!”
“就是啊,谁也不知道背后隐情。”
“万一是真的犯罪分子,我们也不能放任不管。”
“……”
王阳立转头看着不远处的一辆摩托车上戴着安全帽的人,只见他取下安全帽露出一张有些褶皱的脸,还有疤痕,尤其是那双凌厉的眼睛,看起来让他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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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立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那封信。他深深地看着那个此刻望着自己的人。
“王市长,怎么了?”杨秘书捏了捏他的手臂问道。
王阳立转脸回来摇了摇头,随即在看向那个位置。那个地方已经没有那个人了。
“王阳立,我们打个赌怎么样?”黎倾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距离王阳立的百米之处。
“你拿什么跟我赌。你的这条命,还是唐家的一切?”王阳立看着面前的黎倾鑫,样子的确是太出众了。
“唐家的一切,你就别妄想了。我这条命,倒是可以赌上一赌,毕竟这副躯体,是你身后那个人想要的,我猜得对吗?”黎倾鑫站得笔直,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快燃烧完的烟。
“哼……果然还是年轻人,你看看四周,桥头和桥尾,桥下是宽阔的长江,你的当真以为如他们所说,我不敢开枪吗?”王阳立一脸的鄙夷。
“王阳立,你说要是你的那些光荣事迹的背后故事,全部展现在那个大屏幕上,你猜猜,会怎么样?”黎倾鑫低笑了一声,指了指对岸的环球国际金融中心大厦的大屏幕说道。
王阳立顺着看了过去,用一种嘲笑的口气对着黎倾鑫说道:“我的光荣全凭自己的本事挣来的。不过,就算你能查到蛛丝马迹,又能奈我何!”
“我一个小小的生意人,当然不能奈你何。但是你这个位置倒是有很多人在惦记。更重要的是,这上面总有那么几个是心亮眼不瞎的人。你说,是这个道理吧!”黎倾鑫丢掉烟头,又伸出脚在烟头上踩着蹂躏几下子。
“你认为在当下这种环境,你能逃脱掉吗?你以为这这些事真能报道出去吗?就凭你用袁成杰把赵允明摘掉了,那也成不了事。”王阳立带着假意的同情,看着黎倾鑫继续说道,“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就不要生成自己的臆想了。”
黎倾鑫的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很聪明吗?你不是建立了亡安门吗?怎么,还是查不到一点信息吗?”王阳立笑得太得意了。
“把人带走。”王阳立看着黎倾鑫说道。
黎倾鑫立在那里,长江上的寒风刺骨,远没有心底深处的寒冰渐起。
“我看谁敢带走他。”
王阳立看着一个身影突然出现,“是你。”
这不就是方才那个摩托车旁的那个男子。
黎倾鑫看着这个人,他一眼就看出他是谁了。
“悦哥,你还是来了!”黎倾鑫看着那个身影,不知为什么,他很难过。
那个人把假面撕掉,露出一张俊毅且高贵的男士面容。
“糖梨,我说过,不要自以为是为我好,就那样像之前把我丢下了。
今天这里必须要亡一个人,不是你。”唐屹悦说着就向着黎倾鑫迈近,却被一声枪响逼停了。
“啊,快跑啊!开枪了……”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喊,群众乱跑了起来。
“谁开的枪?”王阳立拉着杨秘书就准备往车里钻,却被一只手给拽住了。
“说,那个人到底是谁?”黎倾鑫不死心地问道。
“今日,你算是逃过了,下次没那么好运气,走。”王阳立说着,旁边的杨秘书举着的枪口对准黎倾鑫。
“糖梨,先回去。”唐屹悦揽过黎倾鑫说道。
黎倾鑫握成的拳头紧了紧,突然国际金融中心大厦的大屏幕出现了一场轰动人心的场景。
“你只要把地上的东西吃了,那么你想要的,明天就给你。”屏幕里说话的人正是几年前的王阳立,身着崭新的黑色西装革履。只是一脸嫌弃地看着那个搓着手的男子,那个男子视线落在茶几上的一叠叠红色纸币上,咬了咬牙,还是趴在地上,开始张口嘴吃了起来。
“早这样不就好了,我也不是非要这些东西,就是看看你的诚意。”王阳立说着大笑起来。
场面转换。
“请您高抬贵手,我马上回去卖房,什么都不要了,只求您放过我女儿,她才十七岁啊!”一个沧桑且邋遢的男子扯着王阳立的裤腿,卑微到了尘埃,嚎啕祈求着。
王阳立一脚踹开男子,满脸笑容走向缩在角落里的小姑娘,伸出手,在她头顶摸了摸。他向旁人递了眼色,一个男子的背影出现在镜头里,那个人粗鲁地拽着小姑娘进了里面的房间。
王阳立露出森然的笑意俯视着地上的男子,随即跟着进了房间,随即屋内的尖叫声和哭声传到屋外。地上的男子跟着姑娘的声音一起哭了起来。
“王阳立,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而此刻坐在车内打算离开的王阳立,脸色早就如黑泥一般下沉,他那阴恶的眼睛从后视镜盯着后面那个站在车窗边的人。
“你,掉头。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