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张晨他们的生意就越来越好,门口的广告两天一换,有时候张晨还当着顾客的面画广告,那些顾客就在边上看着,看他画完,才开始选衣服。
从他们这里买了衣服的顾客,又给他们带来了更多的顾客,特别是到了星期天,他们这个摊位,从早到晚,就听到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还有些一来就待一个多小时,在这里等她们更远的朋友到来,把这里当交际场所了。
这也难怪,当时的人又没有网可上,连手机都没有,想煲个电话粥都不可能,又没有什么咖啡馆和茶馆可去,也不泡夜店,连经常去女宾免票的歌舞厅,都会被别人认为不是正经人家的女孩。
周末约几个好友逛街逛市场,几乎是所有女孩子最大的爱好了,如果放在今天,张晨他们的这个摊位,就应该是网红店了。
人多的时候,小昭会在边上帮忙,人少她还是走到外面,让张晨一个人去对付,只是她再走出去,就不会去凤珍摊位里坐着了,而是去通道上站着,或去阿勇摊位里坐,这样也可以看着自己摊位里的情况。
凤珍每天都黑着脸,连阿勇都看出来了,他骂她背时鬼,这一块地方人多起来,应该高兴才对,我现在好像,开蛋都比原来容易了,从你们那里出来的人,有些也会到我这里看看。
小昭苦笑着:“要是都和你这样想就好了。”
凤珍很早就已经关门,张晨和小昭刚做完生意,已快六点,两个人正准备关门,海根走了过来,他先站在门口,看看那广告,然后走进来笑道,你们现在生意不错?
张晨和小昭点头,小昭说,和其他摊位比,我们算好的了。
“这生意,还真是要看人做,我就说你们能做好的。”海根笑道,“你们现在在我们这个市场,都做出名了,对了小张,你这画画得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先说好啊,下一次我们市场里需要写写画画,还是要请你帮忙。”
“没问题,需要我的时候,海根哥你说一声就是。”张晨爽快地答应。
海根看了看对面凤珍的摊位,和他们说:
“你们对面介酸户头,到市场里去说过好多次了,说你们的广告,影响了她的生意,被我骂了一顿,人家在自己摊位门口打广告,关你什么事,你有本事也自己画个广告,我们市场,就是要鼓励经营户多想办法,把生意做起来。
“真是扯空,有这个心思,不想想自己怎么做生意。”
小昭吐了吐舌头,笑道:“就这点事,还打小报告啊,她要是看这个不顺眼,直接和我们说,我们拿掉就是。”
张晨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要管她。”海根骂道,“这种人就是眼皮子浅,不能由着她,你今天把广告拿掉,她明天又说你们摊位灯太亮了,搞七捻三,这种人总是有花头起的,发财的时候最好她一个人发,倒霉的时候,最好大家一起倒霉,你们做你们的,不要担心。”
张晨和小昭赶紧说好,谢谢海根哥。
到了八月,他们从广州进来的那批货,就只剩下了二三十件,两个人都松了口气,不仅货快卖完,每个月的开支也赚回来了,还有一点盈余,眼看着困难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的心里怎么会不高兴。
小昭的肚子也是一天一天,越来越大,肚子里的小宝宝,也开始在里面哪吒闹海了,还真和婶说的一样,闹起来就不分昼夜,闹个没完,现在连小昭也确定,这肚子里的,肯定是个儿子,不然怎么会这么顽皮?
每天晚上,张晨最喜欢趴在小昭的肚子上,一趴就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嘀哩咕噜地和肚子的儿子唠唠叨叨,也还真怪,每次这样的时候,肚子里就安静了下来,仿佛他们的儿子,真的在里面听着老子的絮叨。
小昭仰躺在被子垛上,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肚子上的张晨的脑袋,她把手伸进着他的头发,轻轻地揉着,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她觉得自己就像在看着自己的两个宝宝,脸上露出了母性的,满足而又得意的神情。
店里的生意基本要靠张晨做,张晨现在就没时间出去转转了,而是小昭每天吃完早饭后,会出去转转,小昭都是去老市场,老市场现在也冷冷清清的。
批发的客户比起零售客,起码要早一个月,这时候批发的客户早就停止进夏装,秋装又还没有上,上了也时间还早,还没人拿货,整个市场的摊位,看上去都空空荡荡的。
连营业员都放假回家了,都是老板自己在守着摊位,不然,这一天下来,能不能把营业员的工资做出来都不知道。
这也是市场一年中最淡的淡季,每个摊位都利用这个时间在卸货,不仅卸今年积压下来的,连往年积压的也拿出来,能卖一点算一点。
批发停止了,但张晨他们的零售还在进行,每天还是有人来,星期天还是有一群的人围着张晨叽叽喳喳。
但他们的货已经捉襟见肘,没剩多少了,小昭就提议去老市场进点货,张晨一听就反对,说不去,我才不干这样的事。
小昭也知道他不屑于做这样的事,这个男人,心高得很,他表面不说,其实心里有些看不起老市场的那些人,觉得他们什么都不懂,就是一帮搬运工,把其他地方的衣服,搬到了这里卖,要让他去他们那里进货,和他们讨价还价,不如把头拧下来。
张晨不去,就只有小昭挺着大肚子去,小昭进了,张晨也不响,该出样出样,该卖就卖,他也知道,赌气归赌气,但生意还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