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慎快步走到已经闷声不语的梓川孝空身边,无论自己现在的心情如何,都要保证他不会再被愤怒的岛民群殴。
一些岛民已经喊了在祭典巡逻的伊藤警官,说很快就会带梓川孝空走。
漫地的竹竿和天灯碎屑,宛如海市蜃楼一般在江源慎的眼前摇摆,他突然想到死去的人和活着的人,究竟谁才更加幸福?
“梓川,你不怕死吗?”江源慎的手摁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身体好像寄宿着一团炽热的火焰,总感觉触碰着他肩膀的手尽是滚烫。
“......不怕,因为我就想这样活着。”
“女色?”
“......在大地震后和遇见深月之前是这样,觉得只要这......咳咳,这一瞬间开心就好,但现在不同,与其攀在你们身边变成一个让人讨厌的男人,现在这样更好,尽情挣扎尽情烦恼,但还是会努力,我想努力活下去,决定不要逃避。”
江源慎那如夜般漆黑的眼眸一凝,完全读不懂梓川孝空的眼神中,究竟潜藏着何种感情。
梓川孝空抬起头,鼻青脸肿地望着他,嘴角一咧道:
“比起因忍耐变得畏缩,我还是想尽量去做一些大胆的事情,这就是长大成人,对吧?”
“莫名其妙。”江源慎长吁一口气,后背因为出汗而黏糊糊的,“里面的衬衫裂开的话,你要自己缝。”
“差点死了......现在说这个——”他苦笑着,目光凝视着正在收拾残局的神社人员,笑得更开心了。
江源慎不明白,但他觉得梓川孝空敢做出这么厉害的事情,虽然很蠢,但非常了不起。
本想着回去再听他说明情况,可下一瞬间,难以置信的景象再次出现江源慎的眼前。
朝空摇杏涨红了脸,丝毫不留情面地搧了穿着白罩衫的朝空政宗一巴掌。
清脆的声响窜上天空,惊飞树林栖息的鸟。
明明是「施暴者」,可她的发丝随风飘散着,汗水淋漓的头发贴在她纤细的脖颈,瘦弱的肩膀也在微微颤抖。
她的力度很大,甚至没握紧左手的透明水袋。
装着两条琉金的透明袋子从她的指缝间滑落,干涸的地面上宛如落下一枚巨大的水炸弹,恍眼见侵湿了大片地面。
江源慎甚至幻听到琉金在地面挣扎的声响,当即目瞪口呆,石化在原地。
朝空政宗的脸上已留下明显的红印。
而在两人之间,身为皇后的静海深月如同一尊精心捏出的雏偶少女,她的表情困惑的不得了,像是一个形单影只,迷路的女孩子。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从朝空摇杏口中说出来的一字一句慢慢沉没在灼热的空气里,声音铭刻在所有人的鼓膜上。
“......”
朝空政宗依旧面无表情,唯有眼神失措地飘来飘去。
宛如水泥般黏糊的沉默,在两人之间筑起一座透明高墙。
“又是这样......”朝空摇杏发自肺腑的声音低沉沙哑,望向地面的眼皮微微颤抖,纤长的睫毛上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