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抿唇,像是一时都转不过弯来。
许晋宣盯着她问:“不打我吗?”
记忆里她多张扬的性子,哪怕受制于他,该发的脾气一顿没落下。
可此时的林钰在家中被排挤半年,学会了隐忍,或是说,只剩了隐忍。
手上还都是沐浴后他重新给自己涂上的药膏,林钰只问:“民女不敢,只是不明白,殿下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半晌没得人答复,抬头只见他定定盯着自己看。
她想起来了,改口换了声:“许晋宣。”
“嗯。”他照旧应了,随后才说,“因为我反悔了,你家那几个钱,我拿来也没用。”
“现在,我只想要你。”
他忽然俯身靠近,林钰吓得连连往后退,却忘了圆凳是没靠背的,男人来扶她,她又下意识抓人衣襟。
结果便是,手上药膏全擦人胸口衣料上了。
“是你自己忽然凑过来的!”
或许是愤怒使然,或许是她受了惊吓,本性中的娇蛮忽然显露。
许晋宣盯着面前这张明显憔悴的脸,忽然也压不住对人的想念,不管不顾将人按进了怀里。
“你做什么……你放开我!”
“许晋宣!”
就是这样,就该这样唤他。
“嗯,是我。”
林钰听完他的自白已是敢怒不敢言,现在又被他强硬抱着,更是气得捶他后背。
“轻点,”结果就是听他说,“手还没好。”
好像一拳打到棉花上,林钰又窥见他身后的地上一条幽蓝巨蟒蜿蜒而来。
这才意识到,好像是进了他的蛇窝了。
不管她如何抗议,夜里就是要和人同榻而眠。
那人还威胁她:“自己乖乖躺上去,我不做什么。”
林钰才不信他的鬼话,盖上久违温暖的被褥,眼中又蓄了泪。
“怎么就哭了?眼眶何时这样浅的。”
说着还替她拭泪。
林钰久未遭人悉心对待,眼泪决堤似的流。
可出乎意料,这个才第一回见面的男人对她很耐心,流多少泪他就擦去多少,直到她因劳碌和奔波沉沉睡去。
梦里的她也很矛盾,她不讨厌这位五殿下,可是过去半年遭的苦受的罪,通通都是因为他。
在她好不容易接受,自己和一个半生不熟的男人躺同一张床时,许晋宣又开始强势推进两人的关系。
“我要娶你。”
对上林钰堪称惊恐的面庞,又添一句:“不要嫁妆。”
林钰努力劝着自己平复,心中一阵翻山倒海,她回了句:“你做梦。”
“不是做梦。”
佛家常云,远离颠倒梦想。
哪怕眼前这一切推翻了他原有的现世,许晋宣也要顽固地认定,这不是梦。
这一次他不欠人一条命,他要和人好好在一起,“活着”。
林钰没再理会他,他却又取来药膏给她涂上,要说他的药膏也是神效,细密的疤痕皆已结痂,只差一道特别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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