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师枫端起热茶递到唇边抿了一口,道:“你可记得陆九裳?”
褚师潼微顿,“荣王的义子?”
褚师枫点头,“本王前一阵刚得知的小道消息,他并非义子,算是外室之子。”
褚师潼倒是没想到,荣王这厮为了保住司景离这棵摇钱树竟然能低头装王八窝囊恶毒到这种地步。
镇国公看在荣王只有司景离一子的份儿上,才没有强行把司景离接走,为了司景离每年都要送上百万两白银到荣王府。
荣王不让陆九裳正式认祖归宗,就是怕镇国公一气之下直接把司景离接走,这样的话荣王府大肆挥霍的日子可算是到了头。
但他又不愿陆九裳前途受损,所以以故友之子的名义把陆九裳养在别院,还托人带他入朝为官。
或许,这就是褚师潼一直觉得荣王奇怪的点。
他好像把司景离当成最宝贝的儿子,吃好的用好的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可偏偏很多地方都让褚师潼察觉他又似乎并没有那样在意司景离,好像对司景离的重视都有很大一部分是装出来的。
一往陆九裳是荣王的外室之子那方面去想,一切还真就说的通顺了。
褚师潼问:“可是这跟世子殿下有什么关系吗?”
“怎的没关系?”褚师枫语气顽劣的笑笑,“你这些日子不在京城不知道,荣王日日进宫,好说歹说在父皇那里给陆九裳求了个官儿,官儿虽然不大,但好歹在朝中也算是有了些许的地位,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褚师潼沉默了。
这还能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陆九裳成功入朝这件事,是抛弃司景离的一个开端。
等陆九裳在朝中势力稳固了,荣王就不必一直以司景离为由依附镇国公这棵大树了。
到时候司景离也就变成可有可无的存在,任由他是否留在京城,对荣王来说也就不重要了。
镇国公固然手中有兵马,但远在泉州,夺嫡之事跟他没有关系。
当初荣王妃病逝,荣王后娶了不少妾室,镇国公当时就对荣王百般看不惯了,只不过是念着司景离年幼,才未曾说什么。
若无司景离,但论荣王和镇国公的关系,不过是一个死了女儿的老丈人,和一个正妻离世的女婿,两人之间只靠一个外孙作为纽带才联系到一起。
明眼人都知道,荣王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但凡跟司景离没什么关系,镇国公是绝对不会帮他的。
陆九裳就不同了,他就在眼下,现在还在朝中,若他哪日得势,荣王的地位才是真正的水涨船高。
“司景离被荣王府抛弃不过是时间问题,陆九裳认祖归宗也是时间问题,没准儿再过几年,世子殿下都要换人了。”
司景离这些年来一直不曾接触朝中之事,荣王府又没有什么实权,陆九裳以后认祖归宗了,再想方设法对司景离下个什么黑手,这世子之位不就直接换人了吗?
前世没这档子事发生,是因为荣王没多久就出了事。
陆九裳也没这么顺利入朝。
荣王府倒台,陆九裳这个没名没份的私生子也就没了出路和去处。
褚师潼微微垂眸,眸底的寒凉被刻意的隐藏起来。
“如此隐晦之事,皇兄如何得知?若是道听途说,倒也不一定是真的。”
“陆九裳前些日子来我府上自己跟我说的。”
“他来向我表忠心,把此事告诉了我,还神叨叨的说千万莫要对旁人提起。”
褚师枫不屑的嗤笑一声,“什么东西,也配跟本王谈条件?”
褚师潼汗颜,没想到荣王竟觉得褚师枫夺嫡的可能比褚师绚要大。
褚师绚是长子,养在皇后名下也算是嫡子,怎么说立太子的第一人人选也得是他。
不过细想一下也能明白为什么。
那就是因为陆九裳本来的身份原因。
嫡庶尊卑有别,正常情况下,嫡子就算是日常游玩也不爱跟庶子聚集在一起,因为大家的圈子本身就不同。
陆九裳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去投奔褚师绚,多半连面都见不上。
“可皇兄最后还是收了他吧。”
褚师枫漫不经心道:“先收着看看,若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之前褚师枫就提起过陆九裳,褚师潼估计当时陆九裳就朝褚师枫示好过,但褚师枫可能没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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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般提起,纵然褚师枫对陆九裳的评价再差,也应该是收了的。
“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别再跟司景离一起玩了,没用。”
褚师枫斜靠在椅子上,目光紧紧盯着褚师潼,道:“你也马上生辰了,等过了生辰你在朝中的地位就跟现在完全不同了,司景离除了生的好看些,没有任何作用,本王倒也不信你与他为好友,他肯舍得在你有事的时候向镇国公求助,小七,人都是很势利的。”
见褚师潼没有回应,褚师枫斟酌片刻,莫名其妙来了句。
“若你是觉得他生的好看才跟他一起玩儿的,玩玩也就算了。”
褚师潼听到这句话,瞬间就不舒服了起来。
“皇兄,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望着褚师枫,“难不成你觉得小七跟世子殿下一起玩是看中了人家那张脸?”
褚师潼此刻险些怀疑起了自己身边的人。
褚师枫那话是什么意思,把自己和司景离当成断袖?莫非是自己身边的什么人走漏了风声?
还是说褚师枫在试探?
人前,褚师潼和司景离几乎保持着十分疏远的距离,就算是宴会上也很少有互动。
人后,两人的来往也十分的隐蔽,基本上都在暗卫排查之后才会见面。
褚师枫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褚师潼是真觉得任何一个男子都受不了别人把自己当成断袖这件事。
褚师枫敛眸,干笑两声,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以为小七是觉得他好看,小孩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