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惠贵人有点脑子,就绝对不会答应的。
惠贵人拉了褚师朝露半天,就是拉不动,小小年纪跟个小倔牛一样,死活要粘着褚师潼。
褚师潼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告辞入座的时候,惠贵人忽然说。
“小七呀...不然就让绵绵跟你坐吧......”
褚师潼:“......”
脸上的笑容差点没绷住。
惠贵人脸色有些红,不敢看向褚师潼,有求于人的时候,声音都变得微弱恳求起来,“这孩子,自从上次生日宴上见了你之后,天天念叨你,你看...我这实在也是没办法了......”
褚师潼从没有这样诡异的感觉。
这辈子第一次客气一下被人当了真。
见鬼。
她沉默了一瞬,还是选择继续当自己老好人的角色,反正褚师朝露一个小孩子在自己身边也不会有什么。
褚师潼拉起褚师朝露的手,仿佛亲生兄妹一样亲切那般,道:“那就让绵绵跟着我坐吧,惠娘娘放心,不会有事的。”
“那就麻烦小七了。”
褚师潼都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带着褚师朝露入了座。
她小小年纪,跟只麻雀一样吵个不停,目光还一直在褚师潼身上看,眼睛跟发光似的,小嘴叭叭的。
“七皇兄,上次没来得及离近看你,现在看着感觉七皇兄更好看了呢!”
“绵绵也很好看呢,以后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
“七皇兄,我最近养了好几条蚕,娘亲说等他们长大了,我就能用蚕丝织布了,到时候我给七皇兄织一个荷包可好?”
几条蚕。
一个巴掌大的荷包。
那不得吐丝吐到天荒地老啊。
褚师潼不好直接开口,反正也是不可能实现的事,干脆顺着这小麻雀的心思说吧。
“好啊,那我等着收绵绵的荷包。”
“太好了,七皇兄答应了,那绵绵一定要好好把养们养大!”
这时,入殿的人已经多了起来。
绵绵:“七皇兄,你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写吗?我上次看到父皇写字好好看,我也想写字,七皇兄能教我写我的名字吗?”
褚师潼:“有机会的话,当然可以教你了。”
绵绵:“七皇兄,我今天穿的裙子好不好看?上面的花都是我娘亲绣的,绣了好久呢,你摸摸看,穿着又软又暖和。”
褚师潼:“......”
她耐着性子被迫摸了两下,违心夸赞道:“确实很棒,惠娘娘好手艺,绵绵好福气。”
分明就是最普通的料子,硬是被惠贵人高超的绣功绣出了一尺布十两金的样子,这般看来,似乎惠贵人似乎确实手头不太宽裕,上次送的生辰礼,应当是咬牙送的。
“嘿嘿。”绵绵傻笑两声,道:“那我让娘亲也给你做一个吧?”
“不用。”
褚师潼随手摘下手腕上的一个玉扳指递给褚师朝露。
“这个送给绵绵。”
褚师朝露好奇的接过来,“咦?这个东西我见父皇手上带过,皇后娘娘手上也带过,可我和娘亲都没有呢。”
“现在有了。”褚师潼道:“如果回去之后惠娘娘因为你收了我的礼物而说你的话,你可以告诉她,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褚师朝露新奇的看着那枚玉扳指,玉色纯净,翠绿透亮,爱不释手。
“多谢七皇兄,七皇兄最好了!”
实际上,褚师潼今日带这枚玉扳指来,纯属碰巧。
这是褚师枫前两日送来府上的,一看成色就知道是极好的东西。
褚师潼好不容易想开了,决定带点显得自己没那么贫穷的东西在身上,结果刚带上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她送出去还人情了。
褚师朝露收了这枚扳指,话更多了。
“七皇兄,你知道“三思后行”是什么意思吗?我娘亲总这样教我,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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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兄,你见过黑白色的小鸟吗?上次我在御花园......”
“七皇兄,你为何一直穿着黑色的衣服?分明你穿红色也好好看呀......”
褚师潼从刚开始还能勉强敷衍几句,到后来耐着性子笑而不语。
她开始后悔带着这个吵死人的小麻雀在身边了。
......
时间差不多,人也来齐了。
褚师御一声令下,这过年夜宴会算是开场了。
跟往年没什么不同的,不过今年褚师潼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聋了。
“七皇兄,你吃这个糕点,好好吃呀。”
褚师潼心累的接过糕点,吃了一口,道:“嗯,好吃。”
褚师朝露被肯定之后,更加的热情,“是吧是吧,还有这个,这个也好吃。”
褚师枫今日比较稀罕的穿了一件红色的袍子,配上那张俊美风流的脸,简直像是完全激发了他一直隐藏的颜值,少年的傲气和肆无忌惮的慵懒神色,简直能杀人一样的俊色。
他就坐在褚师潼身边,听到耳边传来褚师朝露叽叽喳喳的声音,忍不住笑了一声,道:“小七,今儿怎么带了她在身边?”
褚师潼装出老好人的样子,道:“绵绵想坐我身边,我瞧着她倒也可爱,就答应了。”
褚师朝露看过来,与褚师枫对视的一瞬间,褚师枫眼中的笑意瞬间褪去,冰冷的目光吓得她赶紧往褚师潼身后躲。
褚师潼道:“绵绵,这是六皇兄,你忘记了吗?”
褚师朝露似乎很怕褚师枫,小声的说:“绵绵没忘记......六皇兄好......”
褚师枫只是冷冷扫了她一眼,道:“这小姑娘,话真多。”
“皇兄,绵绵还小,你别吓唬她。”褚师潼道。
“我可没吓唬她,是她自己没用,看本王一眼就害怕。”
褚师潼也不明白,为什么褚师朝露会怕褚师枫。
而且......褚师枫似乎对褚师朝露的敌意很大?他俩几乎没任何接触,甚至没见过几次。
倒也不能这样去想,毕竟褚师枫似乎对很多人敌意都很大。
褚师枫转过头去,褚师朝露才坐了回来,安生了没一会儿,又开始了叽叽喳喳。
“七皇兄......”
褚师潼烦的想杀人,目光无意扫过不远处的褚师绚。
他一身白衣,坐姿端正风雅,正漫不经心的在品茶。
褚师潼忽的灵光一闪,对褚师朝露说:“绵绵,你不也很久没见大皇兄了吗?好不容易见到,还不过去找他玩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