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出的这一小股骑兵纵马穿越襄阳城中的大街小巷,他们一面敲锣一面高声呼喊:
“杨督师光复襄阳!有擒杀张献忠者赏金千两!”
刚刚投降张献忠的三千官军一听这话,哪里还有抵抗的心思。他们纷纷临阵倒戈,与张献忠的部下厮杀在了一起,霎时间襄阳城内喊杀声四起,火光冲天。
官军夜袭襄阳城之时,张献忠正在承恩殿内大摆酒宴,款待手下的将士们。宴席之上,张献忠怀抱着自己刚刚收下的第二十一位小妾,用嘲弄的语气说道:
“他娘的杨嗣昌,龟儿子刚到襄阳时不时牛气的很吗?如今怎么样,老子端了他的老窝,操着襄王的婆娘。他还不是一样没办法!”
张献忠说罢,承恩殿内一片哄笑之声。
孙可望大口喝了碗酒说:
“那老狗在四川之时咬的我们甚紧,多亏了我父帅英明神武,出奇制胜一跃跳出了包围网,这才有了今日我等在此饮酒高歌啊!”
张献忠多喝了几杯,脸上微醺醺已经有了些许醉意,他看了看自己未来的接班人骂道:
“可望你个龟儿子!放牛娃娃娃出身,什么时候搞来了这么多穷酸书生的话。什么叫他娘的饮酒高歌啊!你个龟儿子直接说往死了喝酒,扯开嗓子唱歌不就完了嘛!”
此话一出再次引得满屋众人一片哄堂大笑。张献忠接着说道:
“咱们能打下襄阳,哪里是什么老子英明神武,还不是他们老朱家的人自己不争气。左良玉、贺人龙,这些跋扈悍将哪一个是杨嗣昌能够使唤的动的?咱们屡屡陷入绝地,哪一次不是花了银子就把那些朝廷将军给收买了?这是老天爷要收了他老朱家的江山啊!”
殿内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张献忠顿了顿,语气变得冷峻起来。
“倒是在玛瑙山那个对咱们死缠烂打的小娃娃,若是朝廷的将军有一半跟他一样难缠,那咱们的路就不好混了。”
孙可望在一旁面露忧虑的说道:
“父帅说的的那人名叫魏渊,据孩儿在朝廷中的内线来报。那魏渊已经升任凤阳总督,节制河南、江北诸军事了。”
承恩殿之内刹那间安静了下来,殿内的众多武将大多经历过玛瑙山的那次惨败,对于魏渊近乎不要命的打法印象深刻。一想到以后这样一
个咬一口就要扯下一块肉来的疯狗似人物将总督河南、江北的军事,这些将军们只觉得瞬间头大了起来。头大的不只这些将军,当然还有张献忠。
“他娘的,要是在玛瑙山上宰了那姓魏的小子就好了!”
正说着,突然间殿外传来了喧嚣之声。张献忠立刻警觉了起来,一股不祥的感觉突然袭来。
“妈的!殿外吵吵什么呢!”
还没等亲兵出去询问,只见一名浑身是血的贼兵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大帅不好啦!杨、杨嗣昌杀进城来了!”
“什么?!”
张献忠的脑袋“嗡!”了一下。
“杨—嗣—昌—杀—进—城—来—了?”
张献忠拖长了声音用不敢相信的口气又问了一遍。
“是的大帅!”
“啊!操他娘的杨嗣昌!”
张献忠一声大喝掀翻了面前的酒桌。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红着眼睛怒吼道:
“弟兄们!随老子杀出一条血来!”
承恩殿内都是张献忠的嫡系部下,一听到官军来袭也不含糊,纷纷抄家伙准备玩命。大殿之内到处是兵戈之声,菜碟酒杯瞬时间碎了一地。一片慌乱之中张献忠发现了自己刚刚纳下的第二十一位小妾正在用惊恐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张献忠也不客气,一把拽过了这位惊慌失措的王妃冷冷的说道:
“老子带不走的,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说罢冒着寒光的剑刃刺穿的美人那香酥的胸膛,一抹殷虹滑落,刚刚还活脱脱的一位佳人就此香消玉殒。
望着死不瞑目的尸首张献忠嘬了嘬牙花子。
“哎,这么好个婆娘可惜了!”
张献忠转身带着手下的弟兄冲出了承恩殿。
杨谷统率着几百名骑兵,由探子带着,直扑襄王府而去。张献忠手下的兵卒本来就不多,如今突遭官军夜袭,更是被杀的七零八落。杨谷这一支精骑兵没有遇到多少像样的抵抗便杀进了襄王府。王府之内到处是殿宇楼阁,曲槛回廊,豪华巍峨的建筑群内到处散落着金玉宝器。
然而却找不见一个流贼的身影。
不一会儿一名老太监被押到了杨谷的马前。这名太监显然是被吓坏了,来到杨谷马前之后他面如土色、垂手肃立。
“本将问你,流贼现在何处?”
端坐于战马之上的杨谷显得威严十足,霸气凛然。
“回、回将军的话,贼子们已经逃了。”
“什么时候逃走的?”
“就在将军入府前不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