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听着沈湘君偏激的话,心中微抖,余光看向了楚离忧。
楚离忧敛下眸子中的血气,面上不为所动,沉声道“人说知子莫若母,骑马迎亲当日诏安公主便察觉到了端倪。你未见过周泛,也未曾入过洞房,如今却有了骨肉。沈湘君你是个聪明人,若是你是周府与诏安公主,你会拿她怎么办?”
沈湘君在楚离忧的话中,面色越来越沉,若是她,她会怎么办?杀了?还是就地强行拿掉孩子死活不论,把人送进尼姑庵青灯古佛余生?
总之是没有一个善了的结果。
陈嬷嬷听着两人的对话面色一变,随即看向了沈湘君的肚子?眼神中带着惊疑!
沈湘君眸子泛红如泣,眼神带着惊人的恨意,压低声音道“那你呢?什么惩罚都不用受吗?”
结果沈湘君当然知道,只是心有不甘,忍不住的要问他一句。
楚离忧察觉到沈湘君的恨薄唇紧抿,没有回道“你恨也好,怨也好,我都不在意。这个人你是去是留,你自己好生想想。”
说完,便转身离去。
沈湘君头微微仰起,抬手抹了抹眼角,对着一旁的陈嬷嬷道“他真的是让你来照顾我?”
这个他不用多问,陈嬷嬷自然知道沈湘君说的是谁。
“回沈小姐,是的。老奴自小便在宫内做着伺候人的活,对所有的活都得心应手,还请沈小姐勿要嫌弃。”
沈湘君平复着心绪,再次端起手中微凉的汤,喝了一口,低声道“院子就这么大,陈嬷嬷随意找个地方住吧,别往我住的屋子里来就行。”、
院子不大,只有两间房,一间沈湘君住了,还有一间赵姨住了,沈湘君不让她贴身照顾着,陈嬷嬷便也只能与赵姨一起住了。
在昌平侯府陈嬷嬷一个人住一间屋,到了这却要与人一起挤,虽有些不适应,却也应了下来。
天气微寒,陈嬷嬷看着沈湘君手中那碗丝毫不冒热气的汤,眼里带着担忧,有些欲言又止。
日落时,赵姨给女儿送完新衣裳回来,发现她屋里多了个人,立即便去了沈湘君的屋子,得知自己的月银不受影响后,便也不再有意见。
多一个人照顾沈湘君,她也能轻松点,何乐而不为。
鹤白看着正院子内练剑的楚离忧走了过去,低声道“沈小姐留下了陈嬷嬷。”
楚离忧平静的应了一声,只是手中挥着的剑戾气太重,让鹤白忍不住的往后退远了些。
鹤白接着道“陈嬷嬷说沈小姐有太多不良习惯,夜晚不安寝,房中的灯一直燃到凌晨才灭。清早起来便喝凉茶,不爱用早膳,喝汤也只喝凉中带点温的,坐立行走躺更是毫无仪态,问爷这些是不是全部都需要被教导。”
沈湘君的毛病还真多。楚离忧眼神的戾气稍退薄唇微抿,收起剑沉声道“只用看着饮食与言语,其他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