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行云点点头。“言大人就以这一百万两银子为突破口,发现工部的不少官员都涉及其中,这里面,工部郎中闻少禹贪墨最多。”
“按照当时言大人所调查,闻少禹贪的最多,一个人贪了五十万两,剩下的五十万两,由其他几个官员分配。闻少禹也算是罪有应得。”
和光有些不解,疑惑的问道:“那说明言大人所查属实,并未冤枉闻少禹,那为何闻家人会举报言大人贪墨。”
卫行云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原本,下官也并不相信此事,但谁知下官再查这个案子时,经过下官的重新走访计算,发现当时永安楼建造,只花了三百万两。”
此话一出,和光瞳孔震颤,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脸上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卫大人,你确定你所查之事属实?”
卫行云不置可否:“下官只是通过走访,将所得数据推算所得,此前涉案的官员并不承认这个数字。”
和光一时不解:“若工部之人并不承认这个数字,那言大人的贪墨之事就无法坐实。卫大人当时就是以这并没有实证的数字结案的?”
“更何况,卷宗记载,永安楼一共使用四百五十万两白银,但实际使用三百五十万两,他们一共贪墨一百万两,若真实的使用只有三百万两,那这五十万两的空缺去了哪儿?”
“卫大人只凭一个推断的数字就断定言大人贪墨,似乎不妥吧”和光不由自主的抬高了音量。
卫行云缓缓的说道:“下官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在清点当日卷宗,走访永安楼旧址时发现,发现楼里大厅内,原本应该用来做柱子的金丝楠木,被人换成了紫檀木。那个大厅内,一共有四根柱子,其中两根被换掉了。”
“但言大人当初并未发现这个疏漏,所以这两根被偷梁换柱的柱子,并未计算在贪墨之内。”
卫行云干咳一声:“下官家中是做木工的,对各类木材极为熟悉,那两根柱子下官绝对没有看错,的确是被换过了。”
“所以那五十万两的数漏,应该就在这柱子上。”卫行云不紧不慢的说道。“至于言大人是真的未看出这两根柱子的问题,还是一时疏漏,那就未可知了。”
听完这其中的内情,和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有些语无伦次:“所以卫大人怀疑,言家的老管家存入的那二十万两银子与当年你的失踪的银两有关?”
卫行云点点头:“下官经调查,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当年闻少禹他们偷换掉的金丝楠木,被卖掉之后,贪墨了五十万两银子,其中有二十万两,就送给了当时办此案的言大人。”
“更何况下官审问言大人时,言大人根本说不清这二十万两银子来来源。”
和光冷声道:“可这些, 都是卫大人的推测,卫大人可有实证?”
卫行云突然怒道:“言家的老管家在当日下官去调查他时突然暴毙,此事这不是明摆着,就是他言兴玉狗急跳墙,杀人灭口而已。”
和光并未被卫行云突然改变的态度吓到,而是继续平静的回答道:“所以卫大人并未有实证,就按照自己的推测匆匆定了罪。”
卫行云有些不解,厉声道:“还要什么使政府,言家的老管家暴毙,就是最好的证据。”
和光心下了然。这一趟他果然没有白来,他突然想起今日在羊肉摊上遇到的那四个武林人,以及他们口中的银两……
他话锋一转:“除了言大人之事,我还想请教卫大人关于珍草堂堂主白决明,卫大人搜查时可有什么线索?”
提到白决明,卫行云的情绪似乎更加激动:“那就是个神棍,害了我大哥。他最好不要让我抓到,否则我饶不了他。”
他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狠厉表情,似乎是在为他的大哥打抱不平。“卫大人,那你在抓捕过程中可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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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行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干咳一声:“下官无能,并未发现关于这位白决明的任何线索……”
和光心下了然,知道再无更多的线索,便匆忙赶回了东宫,将今日的消息一一告知离琴翊琛。
反应最大的还是言兴玉,当他得知当年的案子,还有五十万两的空缺时,差点从凳子上直接跳起来,“怎么可能,当年的案子,是我亲手办的,每一根柱子,我都让人检查过,哪一跟是金丝楠木,哪一跟是赝品,我都让人登记造册,记得清清楚楚。”
离琴翊琛安抚着言兴玉,思考着其中的可能性:“兴玉,你可分的出刷了漆的金丝楠木和紫檀木?”
言兴玉一愣,无奈的摇摇头。
“那有没有可能,是当日你找的检验之人,也是工部之人?”
“还有,你的那位管家葬在何处?孤要命人重新验尸。”离琴翊琛冷声说道。
提起言兴玉的管家,言兴玉就格外痛心,那是他自幼时就十分依赖之人,他父母双亡,一直是这个老管家在他身边照顾他。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老管家竟然会背叛自己,他更想不通,他为何会去存二十万两银子。言兴玉日子过得清贫,这二十万两银子,对他来说不是小数目。
言兴玉单膝跪地,朝离琴翊琛郑重行礼:“殿下,属下参加科考实属不易,不会因为区区二十万两银子毁掉自己的前程。更何况,若属下真的贪墨,也不会让言管家如此大摇大摆的去柜坊存钱。”
离琴翊琛将他扶起来:“兴玉,孤自然信你,但现在的为今之计,是查清言管家的银两是从何而来,才能洗清你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