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私心里有些对不住七公主,不过明绣依旧为此而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再平熄下来,她实在不愿意这时候再有任何风吹糙动引得人家的眼珠子都恨不能粘在她身上了。
周临渊进来时就见她懒洋洋的靠在了椅子上头,娇小的身子整个全缩进了椅子里头,显得身形越发的纤细,一向精神饱满的脸蛋儿上头,已经憔悴了不少,肌肤虽然依旧饱满,可眼睛下头已经渐渐有了些青影,那他晚上胡乱纠缠使她时常睡眠不足造成的,白日时她又要处理不少的事情。
想到这儿,周临渊心里不由涌起一股心疼,继而又有些那么一丝的后悔,桌边还摆着精致的开胃小点心,味道有咸的有甜的,可她却都没去拿一块尝尝,整个人最近已经瘦了一圈,晚上抱着时就能感觉得出来。
他大步走进来时明绣昏昏欲睡,还没注意到他身影,旁边侍候的丫头却已经看到了,见到他时准备请安问好,却被他给制止,直直走到明绣身边,将她揽进自己怀里时,见这丫头已经极为自觉的找了个舒服的要势,小脑袋靠在他胸膛边,有些慵懒的问道:“你都忙完啦?”
周临渊点了点头,看她这副没睡醒的模样,忍不住有些怜惜,又将她抱得紧了些,感觉到她身上沁出了些汗珠,顺手捞了旁边的团扇替她摇起了风来:“累成这样,不如再去睡一会儿吧,午后我让人替你准备些好吃的。”
明绣听到这儿,忍不住挣扎了两下,坐正身子白了他一眼,自己这些天没睡好因为谁的原因啊?他现在竟然还能厚着脸皮说出这话来,想到这儿,这姑娘心里不平衡的掐了他一把,突然间动作一大忍不住一下子干呕了出来,这下子不光她自己给吓到了,连周临渊也吓了一跳,忍不住搂紧了她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立马就摇了铃召人,准备让人进宫请个御医出来替她瞧瞧。
这一下子干呕就像得到了个信号般,明绣接连不住又干呕了几声,旁边丫头体贴的棒了银盆端在她面前,可她干呕了好一阵子,却又没吐出什么东西,最后反倒越来越恶心,忍不住将涌到嘴边的呕意吞了下去,脸色苍白着好半天没说话,感觉这阵难受舒适一些了,避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觉周临渊的手轻缓的在自己背上轻拍着,忍不住对他笑了笑。
本来想安抚他的心,谁知她此时脸色苍白,连嘴皮儿都失去了以往的粉红色泽,也变得好似透了许多,更让人揪心不已。
原本想要让周临渊别大费周章请御医,不过明绣自己刚刚吐了一阵也觉得浑身不适,避时见他已经吩咐着刚刚进来的元禄,也只得默认了,想着要真凉了胃,抓两副药吃了应该会好一些。
只桌上摆着的原本要裁制新衣的账本还放着,而且下午还要让人过去内院替那些女子们量身段儿,各种各样的事情又多,那些院子里每月的花销以及各种份例物也要发放下去。虽然只一些琐碎的事儿,可要费的心神却不少。她悠悠想起自己在现代时,偶尔听人家说过还做古代女人好,嫁了人不用再上职场拼杀,一切全交给老公养,自己只肖留在家里侍候一下公婆罢。
那时她自己每日上班也累得直喘气,可真到了古代,才发现这种情况有多么的不利,光说这侍候公婆,不止真正许多问题上的走个过场罢,她亲眼见过陈二媳妇儿等人侍候起陈大娘来时,连吃饭时偶尔也不得空闲的,更别提如果想去哪儿,得经过婆婆的同意不说,稍讲究一些的人家每日早晨还得要天不亮就去候着请安问好,顺便侍候婆婆用早饭。
况且这内院的事儿看似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料理起来却很令人烦心,而且一些田庄铺子等打理也很琐碎,明绣以前就自己当家作主,习惯了这些事情,处理起来也不会手忙脚乱。
幸亏她嫁的周临渊,上头虽然有婆婆,可那位婆婆还年轻貌美,远不到需要她侍候的年纪,而且宫里多的宫女争着抢着要侍候她,每次进宫时孝顺都只端端茶杯作作样子而已,况且皇后娘娘还住宫里,连请安都不必,每日可以睡到辰时才起,这一点对于一个已经嫁了人做了人家媳妇儿的人来说,简直十分幸福的情了。
虽然出行不便多少令明绣有些不习惯,不过想到人家其他姑娘成婚后照样也不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么一想,好似又平衡了许多,至少她已经比那个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要好上许多,嫁的人不但自己熟悉的而且爱自己的,而且还年轻俊美的少年。
想到这儿,明绣忍不住挑了挑周临渊的下巴,见他因自己这个轻薄的动作而僵了下脸色,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临渊无奈的轻拍了下她屁股,可见她笑起来心里却欢喜的,也不管屋里还站着不少侍候的丫头婆子,他凑近明绣耳朵边讲道:“你这调皮丫头,本来今晚想放你一马的。”
一听这话,明绣脸孔一红,掐了他一把又挣扎着坐直身子,虽然身体有些疲倦,不迂这时还有不少的事儿等着她去做,况且周临渊已经使了人去太医院请,相信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多时那些御医就会赶迂来,这时不赶紧将事情处理了,等下还得耽搁不少时间,以致于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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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裁制夏衫的事情虽然小,不过拖欠了却不好,她自己都已经让人翻了去年的旧衫出来准备过两天换了,想想其他人自然也受不了的。周临渊虽然不待见后院的女人,可对她们也从来没小器过,吃喝穿着以及用度,从来都没亏待过她们,反倒都按了例送过去,虽然那些姑娘不见得认心意,可好歹东西等都上乘,月例也都给足了
周临渊见她拿了账本,忍不住皱了皱眉,虽然见她看了入神,还顺手夺了过来,一边嘴里漫不经心的道:“你休息一阵,这些东西你别管了。”他话没说完眼睛就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账本,这么一看才忍不住皱起了眉来,神色变得严肃了许多,有些不满的道:“怎么这些女人吃穿用度花销竟然比你还多?”
明绣白了他一眼,刚刚还在心里暗自认为他大方,可这时他这么一说,她才知道感情这人并不大方,而压根儿就没察觉过这方面的问题,虽然好似这么一来周临渊的形象变得不如之前那般高大,可为什么她心里就觉得这么慡快呢?
“没啥,吃了就吃了,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她这么一说完,才好似察觉出自己这话怎么就那么像胜利者在对着失败者故作大方呢?显然周临渊也听了出来,忍不住对她调笑了一声:“她们也就只能花花钱了。
话虽这么说,可心里到底有些不慡,自己又没碰过这些女人,反倒要为她们以后买单,别看一人一个月俸禄只有三十两,可每季度做好几套新衣裳,那些面料可都用的上乘的绸子,光衣物一个季度都有好几百两了,更别提时下京里流行的一些首饰以及绢花,每当有什么新鲜蔬果上市时这些女人还都得分一份儿,而且吃的也精挑细选,总之每个人的燕窝等滋补物都不断的!
一个女人一年能花费好几千两的银子,后院里少说也住着好几十个女人,侍候的奴婢也得要给俸禄,这么一算下来,周临渊每年花在这些纯装饰性的女人身上的银钱就有十几万两之巨!这一大笔钱花得不光冤枉,而且数额十分巨大。
周临渊心里泪流满面,感情他每日里拼死拼活的想法子挣钱,就为了这么些女人!想想他可怜的俸禄,再想想自己私下里手头的几个产业,原本他还认为自己挺富有的,可这么算下来账本上头也只和收入打平而已,深入里的账本他还没看,现在想来自己以前不太关注这方面,在这些女人上头不知道冤枉花了多少!
有些女人进府早的有好几年了,想起这些周临渊就忍不住嘴角直抽抽,心里打定主意得将这些人送走,不然就弄回宫中去让老头子烦心,至于自己挣的钱,让媳妇儿花也就罢了,至少花了他心里舒服满意,可让别人莫名其妙花了算怎么回事?
因为来请的人太子府上的,因此御医来得也很快,原本还以为要等到下午,谁知那御医连中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就颠颠的跑来了。周临渊原本上午还有事的,不过这时见明绣神情有些焉焉的,因此就留在了这边陪着她,太医过来时两人还没用午膳。
进来时屋里放着屏风,透过屏风能模糊的看到这个胡子已经快飘到胸口的老御医,明绣伸了只手出去让他把握,这御医就那么坐在那儿,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儿,半晌之后他模着脉没有出声,明绣原本以为自己只凉了胃而已,可他这么沉默,不由感到心里有些激动,连着脉搏就快了起来。
那太医沉吟半晌,有些小心谨慎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慎重之色,欲言又止,望着旁边站着的周临渊没有说话。
周临渊有些着急了,看他脸色有些不对,显得严肃了许多,心跳简直比明绣还要快,见他仍旧动作慢吞吞的,一脸为难之色,忍不住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太子妃究竟如何了,别吞吞吐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