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衡见状大急,连忙上前搀扶。
“心玉被人打伤了!”姜心白面露忧色,目光远眺,望向西方。
“这怎么可能,心玉妹妹是神物境的道法高手,身怀宗门法器,身边又有我慕容家的武夫家丁跟随,怎么会被人打伤!”
慕容衡不解道:“大周境内,什么人有这么大胆子,敢伤镇武侯的女儿!”
“心玉这几日守在盛京城西门外,一心等待姜离返京截杀,除了姜离,谁还值得她出手?”
姜心白也十分疑惑,她擦了擦嘴角,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师兄,我们现在出城,心玉很可能遇到大难了!”
“好,我这就去牵马!”
慕容衡点头,他拉起姜心白,身体一纵,一步掠出六七十米,几个点跃,就冲出花园,在侯府的高墙巷道中奔行。
“心玉!”
然而,两人还未冲到侯府马场,姜心白却陡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眼、鼻、耳、嘴……七窍流血,头痛欲裂,直接昏死在慕容衡的怀中。
“心白师妹!”
慕容衡大惊,此刻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他抱着姜心白半蹲在地,手中魂力弥漫,按在姜心白额头。
许久过后,姜心白方才虚弱的睁开双眼,泪珠滚落,伤心欲绝,“心玉被人杀了,魂飞湮灭!”
“心白,出了何事!”
不知何时,长长的巷道中,多了一道魁梧如山的身影,他缓步走来,仿佛一座山岳立在面前,令人仰望。
“见过姜世叔!”慕容衡连忙行礼。
姜心白呜的一声大哭:“父亲,心玉被人杀了,就在刚刚,有人将她的神魂彻底灭杀,心玉已经消散天地了!”
“你说什么?心玉死了,连神魂也殁了!”
姜时戎闻言,眸光瞬凝,万古不变的深邃眸子中,罕有的出现波动,他面色逐渐阴沉,周围空气也开始凝固。
侯府上空原本清朗的星空,瞬间乌云密布,雷音滚滚,气压低的可怕,饶是万夫境的慕容衡也感到呼吸困难,几乎快要窒息。
浓烈的杀气自镇武侯宛若神魔的魁梧身躯上,陡然爆发,冲荡天地。
在这种倾天威压下,慕容衡只觉得自己如蚂蚁一般渺小,面前的姜时戎却如统治天地的神魔,背后是无穷无尽的威压。
“是何人坏我布局,我这些年来在心白、心玉身上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期望,现在心玉已死,我的筹划也付之东流!”
姜时戎声音如雷似鼓,震荡在慕容衡的心中,像是万古巨兽的怒撞,万夫境的武道意志,都摇摇欲裂起来。
“怒虎卫,隐武乙、隐武丙客卿,全部出动,彻查凶手,无论是谁杀了心玉,我都要将他用一万种方法折磨,想死不能!”
姜时戎大手一挥,镇武侯府深处,无数道强大的气息忽然现世。
马道中,铁蹄声如雷海,数百名身着虎形重铠的身影,纵马飞奔,冲出镇武侯府大门,消失在茫茫的深夜中。
更有很多连慕容衡都感到心悸的气息,化作一道道虚影,悄无声息的掠过房顶,一闪即逝。
“这就是镇武侯府的底蕴么!”
慕容衡心中惊叹,他低头看向怀中、哭成泪人的姜心白,心如刀绞,惋惜难受。
“好好的一对璧人,竟然殁了一个,哎!”
……
“姜心玉、姜心白一直形影相随、寸步不离,姜心玉既然出现在盛京城外,姜心白也一定距离不远,双生子心有灵犀,又是两人一魂,此刻一定有所察觉!”
盛京城外百里处的溪流中,姜离策马而行,借助溪水遮掩踪迹,心中思量应对之策。
映月山庄绝不能回,姜时戎一旦知晓姜心玉之死,定会布开天罗地网,追寻一切蛛丝马迹。
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姜离也不能冒险,将姜时戎的目光吸引到映月山庄。
那里是他暗中积蓄力量之地,也是他进入北莽后,建功立业的根基所在。
“嘭嘭嘭”
溪水潺潺,自上流而下,微风轻轻,裹挟着淡淡的炙香一。
姜离勒马驻足,数里外的山林中隐有火光闪烁,更有拳锋捶打树干的撞击声,不时响起。
“武举临近,二十七省世家门阀和宗门子弟都会在这几日抵达盛京,山林中的火光应该也是进行赶考的武人!”
姜离回望盛京方向,眸光微闪,调转缰绳,向着火光闪烁处策马而去。
数里路途须臾便至,距离近时,更有马匹嘶鸣远远可闻。
“这盛京可真远啊,郡府张贴榜文,莪知道消息后立刻收拾行囊赶路,日夜兼程,足足跑了十天,还没见到盛京皇城的大门!”
“天下十三州,除却海外四域,九州大陆我大周独占其三,乃上上之邦、天子之国,马跑十日也不过我大周纵深之四一,若是云景、南岭武人,至少半月才能抵达!”
“圣上自继位时起,广开商路、拓展农耕、厉兵秣马,文治武功可比太祖,我一向都是敬仰的,可这一次的武举,是不是过于仓促,这么短的时间,很多武人都难以及时抵达!”
“兵贵神速,圣上选拔我们是要为国征战的,若连这点困难都无法克服,以后如何领兵征伐、建立功勋!”
林间空地中,燃着四堆大小不一的篝火,每堆篝火旁坐满了取暖的武夫,林林总总竟有数百人之多。
这其中既有锦衣华服、神态倨傲的世家公子,眼神敏锐、沉默寡言的宗门子弟,也有粗衣短衫、侃侃而谈的平民武人。
姜离牵着枣红大马走入林间空地,很多打量的目光,同时向他射来,其中几道锐利如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