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前面有火光!”漆黑夜色中,李副将正带人狂奔回端州,半路瞧见几里外山头蜿蜒盘踞着一团火光,远远看去,火把数量还不少,足见照亮一座山头。
李副将忙勒住马,急急忙忙回头去看军师,等他吩咐。
他本就没主心骨,再加上谋害吴王夺取军中大权一事尽是军师在帮忙操劳,一来二去他更为信任依赖他,几乎军中事事都要问过他的主意。
军师策马停在他身边,眯起眸子定睛看了半晌,道:“先让一小队人马过去打探,此处离端州已近,说不准是端州城内听闻我们归来,特意出来迎接。”
听见军师发话,李副将连忙拨人过去查看,自己则不动声色往阵中退了几步。
军师看清他小动作,嗤笑不已,正要发话,就瞧见过去打探的一队人马屁滚尿流跑了回来,口中惊声叫道:“是姜家!姜涵文的人马!”
众将领闻声皆是大骇,知晓是中了埋伏,忙不迭拨人往回赶。
然而才掉头,就看到后方不知何时也燃起了簇簇火把,数万名顶盔掼甲将士正候着他们呢。为首之人年近四十,稳然坐于马上,面容儒雅,一双凤眸映着跃动火光,似寒冰尖上一点火苗。
李副将看清来人,顿时慌了,“姜……姜涵文!”
昔日大齐镇北军的统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少年披甲,中年获罪落狱,如今却重振旗鼓,从凉州领兵一路杀回来。甚至在吴王靠着火药加持下还能坚守青州一月有余不破城。
姜涵文的模样同姜怀临甚是相像,远看有文人风骨,细瞧之下却是三子姜怀之更像他,一身清骨下藏着悖逆。
见对面有人认出自己,他轻笑一声,控马慢慢走近,“诸位别来无恙啊,青州一别已有一月,各位将领的风貌倒不及一月前呢?”
“少说废话!今日是我等中了你埋伏,要杀就杀,要战就战!”军中一将领不耐烦喝道,抽刀就朝他劈去。
刀尖悬在头顶,却怎么也落不下,姜涵文单手持剑轻松挡住,腕上略使巧劲,挽了个剑花,那将军大刀叮当落地,剑尖抵着他咽喉,蹭出点红。
“急什么?”姜涵文逼退他,笑着掠过面前乌压压众人,“两月前我家几个孩子从清平县赶来青州,途中有劳你们关照了,今日这份“恩情”我是该还回来了。”
姜绵绵一行从清平县来时曾在青州城外遇伏,所以他便选在端州城外设伏。
漆黑夜幕下一切杀伐皆被掩盖,铺天盖地的血色和拼杀声留在今夜。
天色将明,姜涵文动了动酸痛的手臂,轻啧声,看着带着几千人仓皇奔逃的李副将等人,抬手阻止,“不必追了。”
一年轻将领杀红了眼,一腔热血上头,座下马匹躁动嘶鸣。他不解开口,“为何不追,这些人分明已是将军的瓮中之鳖了,为什么还放他们离开?”
姜涵文看了他一眼,无奈叹气,“说你年轻气盛你还不服气。”
“一来是穷寇莫追,那些人若心知绝路只会不畏死反杀,折损的人马对我们来说不值当。二来是放走的那几人我心中有数,一个比一个废物,成不了什么气候。”
看着远远逃在最前面的李副将和那名军师,姜涵文微微勾唇,说不准这二人来日还能助他一臂之力。
“走吧,回去了。”
姜怀之和秦怜香是在两日后才得知李副将那行人被姜涵文打的落花流水,只带着不足万人的残兵败将败走。
秦怜香看着密信轻啧出声,“到底还是姜将军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