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李流月也不纠结这个问题,她慵懒靠着美人榻,单手支着下颔,美目流转,“罢了,随他们去吧,我只要明日和谈能顺利解决就好。”

“大哥这个人着实有些靠不住,从前让他去军中不过是想让吴王身边多一些我们李家的人。没想到他这个蠢货被人一怂恿竟把吴王给杀了,还大言不惭地要拥立吴王幼子上位。”

“真是蠢得出世升天的东西!”

若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既要应付李家内部,还要掺和进端州的内乱争斗,这几个月着实叫她焦头烂额。

为今之计她能先与端州城外的姜家和秦家人和谈,借他们之手慢慢拔除端州城内反对自己的势力,等她缓过来了和谈之事还作不作的数都由她说了算

李流月将后续打算都理了一遍,便挥手示意李宝退下,她要休息了。

李宝却是犹豫着抬起头,纠结地盯着帷幔后的人影看了片刻,尔后低声道:“家主,我来时碰见了老夫人,她要你处理完家中事务后过去一趟。”

这家主和她生母不合的事情整个李家上下都知道,不过是李家要面子,下了死命令不准传出去而已。

李流月在听见老夫人三个字后眸中笼上讥讽之色,缓缓坐直身子,“我知道了,一会就过去,你先下去吧。”

李宝忙行礼告退。

他走后就有五六位侍女捧着熏笼香帕铜盆等物走进,将他所待过的地界全数清理过后又熏了馥郁香料。

有两个年纪稍大些的则是挑起帷幔入内,捧着衣裳为她更换。

李流月眸子半阖,立在原地任由她们伺候,在瞧见她们两个打算为自己更换寝衣时出声,“换身衣裳,再去把我那身翠色的披风取来,母亲要见我。”

两个侍女应了声,并未多问,只手脚利索地替她妆点完,陪在她身后前去老夫人院落。

刚进院落,就有几名侍女过来行礼请安,面色为难道:“家主恐怕还要再等一会,老夫人这会正在和大郎君说话呢。”

李流月斜了她们一眼,面上笑容不改,“既是大哥在,左右都是一家人,想来母亲也不会见怪。”

说着她就推门入内,动作之快那几名侍女都没能拦住。

房间里,老夫人正亲亲热热地拉着李副将说话,说至于感性处老夫人还拿帕子抹泪。

见房门猝然被推开,二人皆是脸色一变。

老夫人更是板下脸,狠狠拍着桌子骂道:“作死的东西!不是告诉你们我和大郎君在谈话,不准放人进来吗?就算有客来了也得在外等着,你们是聋了不成?!”

李流月见老夫人一副指桑骂槐姿态,轻笑着叫身后两个侍女出去,自己一拢披风笑盈盈上前,“现下整个李家都是我当家做主,方圆百里都是我李流月的产业,自然也包括母亲这处宅院。”

“我倒是还没听过主人回家还要容人通禀的。”老夫人不喊坐,李流月也不搭理她,倚着右手边下首位置就坐下,捧着盏茶喝起来。

“你——”老夫人被她这番话气的不轻,却想到自己今日有求于她,只能强忍着气吞下,紧紧握着身边李副将的手,勉强摆出副慈母作态,“流月啊,我听说你要和青州那两家人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