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狰打断了她:“你知道世间最无用的事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沉湎过去,过去已经成为过去,我们无力改变,所以纠结和不纠结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楚狰稍稍放柔声音,循循善诱道:“我不指望你听了我说的这些即刻就能想通一切,只说你对我……或许你可以换个方向,比如……弥补。”
秦君宁有些困惑:“弥补?”
楚狰倏然换了委屈的口气:“没错,若我没记错当年是你亲口允诺要嫁于我的,那时整日挂在嘴边的言而有信的也不知是谁?难不成都是骗人的?”
“我哪有……”虽还是反驳,气焰明显低了许多。
楚狰见状不禁勾起唇角,烈女怕缠郎这种路数他原是不稀得使的,奈何跟随父亲身旁见得最多的却都是这种,不得不说还是很有成效的。
回程路上,就连杨凌风也发觉从出门始就散发出“生人勿近”气息的秦君宁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就说方才楚狰与她搭话时竟都带了笑脸,哪里还有先前见着时的抵触模样?
马车颠簸中,杨清月几次看向近乎呆呆傻傻模样的秦君宁,终是没忍住放下手中的小兔崽,意有所指笑道:“指定林子里藏了什么山野精怪,将我们阿宁的魂儿都给勾走了呢。”别以为她守在营帐什么都不知道,两人离开时明明一人一马,回来时却是两人一马,就是下马时,要不是秦君宁死活不肯,以她看那楚狰像是打算要亲自将人抱下来呢……
“嗯?”秦君宁猛然回神,对上杨清月打趣的笑眼,只觉得脸上隐隐发烫。遇强则强,与弱则弱的死穴让楚狰将她拿捏得死死的,等到发觉自己进了他的套时,她却似乎并不很想反抗……
……
明明是艳阳高照,兰家却只剩阴霾骤起.......
“母亲请喝茶。”
“嗯。”兰夫人端着堪比上坟的沉重心情,皮笑肉不笑地接过青阳县主呈上来的儿媳茶。若以她的心意,这等轻浮货色莫说娶进门,就是给兰天暖床她都觉得脏了........
怨不得人常说人老奸,马老滑,老王妃真是好算计,醒来第一瞬不先将自家择清,反倒对着太子妃一介晚辈行跪拜礼,嘴里念念有词只说有罪.......这般做小伏低的作态反倒让东宫不好说什么了,最后自称有罪的截然抽身,偏将青阳这等祸害甩到了他们兰家.......
“夫人........”嬷嬷见着跪地的青阳县主身形已然有些不稳,赶忙提醒仍沉浸在沉痛情绪中的兰夫人。
“怎么了?”兰夫人慢悠悠放下茶盏,状似不解望向有些为难的嬷嬷,对跪在跟前的青阳全然视而不见。
听说这位不是吃亏的主儿,兰夫人巴不得青阳负气闹腾起来,新媳妇奉茶当日丢了规矩礼数,对婆母大不敬,多好的一个休妻理由。
闹吧,闹吧!闹得越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