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爱斯梅瑞却并没有多么惊讶,她抚摸着自己丈夫像是夏天桦树皮一样苍老而又光滑的脸,平淡的说
“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亲爱的,这个银河中我们所见过超出我们理智范围的东西还多着吗?就像是钛族人一样,之前的银河系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这样一种异形帝国。万事皆为可能,我们应当为各种变故做好应有的准备。
就往好一点想,既然我们的儿子活了下来,那么说不定其他更多的人也会活下来。大伙都没有死,挺好,我们也可以和我们的儿子一起考虑一下未来该怎么度过。”
“你真的想在这里过一辈子吗?我不是指战俘营,而是指这些异形所构建的帝国之中生活下去?”
威伦·布勒叹了一口气带着一丝无奈看向自己的妻子,爱斯梅瑞只是用力将后背一块几毫米变动的椎骨给重新正位。在伴随着骨头正位和威伦发出一声轻哼后,爱斯梅瑞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胳膊说
“随便吧,威伦,这也并非是什么不好的选择,我并不介意这样的选择。如果说帝皇和帝国存在的理由是为了保护人类的话,那么钛族或许也拥有这样的理由,因为他们的无神论信念所倡导的便是保护所有知性的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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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个残酷的现实,虽然有朝一日我们要把帝国和异形势力放在一起进行参考,不知道黄金王座上的他老人家得知会有什么想法。”
威伦·布勒转过头一边帮自己的妻子揉着他的胳膊一边有些自嘲的对自己讲道,他对于自己妻子的选择并不奇怪。
相比于自己出生于文明世界小贵族的威伦,这名出生于巢都世界普通工人家庭的老妇人并没有对帝国那样坚定的忠诚。她对于帝国的忠诚仅仅来源于自己的丈夫和星界军军团。爱斯梅瑞的身体已经因为自己童年时期超度内部肮脏的环境而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她原本想要有一儿一女的愿景到最后她的身体只允许让她生育一个女儿,子宫癌在随后就被迫让女人放弃了自己孕育生命的工具。
这也为什么她和她的丈夫决定收养许哀的一个原因,就连许哀的名字都是爱斯梅瑞取的。“许哀”意义是为了让当地世界的人们哀悼那些从黑暗灵族袭击中丧生的不幸之人,也同时代表了国教与内政部允许当地的人民为自己逝去的家人哀悼的权利。
所以爱斯梅瑞对于人类帝国是真的没有多少的感情,她在乎与在内心里面有重要地位的,只有自己的儿子与女儿,自己的丈夫,还有自己的军团。
就在两名老人给双方互相按摩来缓解因为年老而带来的身体衰弱时,一直关上的门被打开了。他们抬头望去,许哀就站在门口,两名老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的表情露出了紧张与欣喜,像是他们的儿子听到他们还活着的时候一样。
几秒钟过后,威伦·布勒和爱斯梅瑞像是串通好了一样,站了起来,小跑的走向了自己儿子的面前,拥抱住了他。
在那一刻许哀内心中一切的担忧,恐惧和自责,仿佛瞬间就化作了水汽蒸发掉,而这些水汽又向上在他的眼睛中凝结,化为泪水滴下,只有在父母的怀抱中他才终于有机会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将自己的眼泪给落下。
许哀紧紧地抱住了两位老人,呜咽着向他们诉说着自己和军团所遭受到的不幸,让一切化为泪水与哀嚎诉说给自己的父母。爱斯梅瑞和威伦听不清楚自己的儿子在诉说什么,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受到了很大的委屈,便紧紧的拥抱着他希望能缓解他的痛苦。
天花板上的机蜂发出了疑惑的嗡嗡声,他看向了下面拥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不知为何他硅晶铸成的身躯中感到了一丝悲伤。他关掉了收音机,默默的下降到地面上,像一只小狗一样陪伴在这三人的旁边,带着一丝共情看着这充满着眼泪的团聚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