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你是医者,我是患者。”他说,说完已经将自己的手臂伸出来,“事不宜迟,您想要如何就如何。”他说,说完看着南宫卿瑾。
“现在还早,夜晚时候我会做这个。”南宫卿瑾一边说,一边又道:“喝了这药,你体内感觉怎么样?”
“还好,暂时并没有怎么样。”他说,其实,南宫卿瑾此刻要离开了,但终于还是留下来,凝眸看着眼前的人,“我等会儿再观察一下,你看你的就是,我略坐一坐就走。”
“自便。”他说,已经不理会南宫卿瑾,南宫卿瑾毕竟还是觉得穷极无聊,就那样站起身来,已经在屋子里面走动起来,到了前面的一个博古架上,看到里面有很多青瓷,青瓷烧制的天衣无缝。
青瓷上的各种颜色也是鲜艳耀目,有一个瓷瓶格外引起南宫卿瑾的注意,这个瓷瓶上画的是赫连皇后。为何她那样肯定是赫连皇后,无非是因为画工栩栩如生,又是因为这女子简直与自己一模一样。
她是南宫卿瑾,但是她目前享用的躯体并不是自己的,而是宿主的,现在,南宫卿瑾的目光看着这瓶子上的女子,那娇艳的倩影,那婆娑如同杨柳的身段,那种婀娜多姿的模样,那慵懒而又高贵的神色。
再看一看自己,这瓶子上的女子,穿着的是一件红色的衣衫,上面则是用黄色与紫色绣出来几朵美丽的牡丹花,看上去疏密有致,她在繁花似锦的园中闲庭信步,这就是赫连皇后以前的日子。
她想要伸手摸一摸这青瓷的瓶子,但是刚刚伸手,还没触碰到,旁边一道清冷的语声已经匕首一样,划破了燥热的空气。
“别动。”是皇甫空冥,他虽然没有直视,不过眼睛的余光也是已经看得出来,他要做什么。
“我……看到脏兮兮的,其实就是想要帮助你擦拭一下。”她说,说完又是看着其余的东西,面颊却是变红了。
“不用。”他说,又道:“其余的东西,都是先皇后用过的,看一看则好,也请你一概不要乱动。”看得出来,赫连皇后在皇甫空冥心目中的重要性,人已经灰飞烟灭了,但是这里的东西,曾经只要是沾染过她气息的,一概都留在这里。
并且日日只需要回眸,就可以看到。
她为他感觉不值。“逝者已矣,其实我们还是要开始我们的生活,王爷,节哀顺变。”她说,一边说,一边认真的看着旁边的一个盒子,这盒子是一个胭脂盒,盒子是珐琅彩的,但是因为火的痕迹,盖子已经凹凸不平。
“这个想必是皇后娘娘曾经用过的胭脂。”南宫卿瑾一边说,一边看着,再往前,是一个古朴的簪子,簪子很是简单,不过是龙凤罢了,但是因为这样的简单,给人一种华贵逼人的高贵。
再接着,各种异彩纷呈的东西应接不暇,她除了看到皇后娘娘以前用过的手势,还有各种五颜六色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弩箭。
“这也是皇后娘娘用过的?”她扬眉,问一句。
“她尚武。”看书的人,说一声。南宫卿瑾看到很多很多的东西,这应该不是一个人的喜好,不过奇怪的是,这分明就是一个人的喜好啊,她自顾自的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看了看旁边的位置。
“她的东西是后来在火海中抢夺过来的?”
“是。”他说,一边说,一边将书册丢开,然后用力的一步一步的朝着南宫卿瑾走了过来,屋子里面鸦雀无声。南宫卿瑾完全不知道这里有一个避忌,那就是,这些东西从六年前搬运过来以后就没有擦拭过一次。
皇甫空冥将自己的爱用在了呵护这些日常琐碎物品之上,并不允许任何一个丫头就那样随意的乱动,这里的东西是凌乱不堪,不过也并不让人动一动。
现在,这些的东西几乎都蒙尘了,全部都脏兮兮的,现在,这些丫头都重足而立,侧目而视,有人将一种悲天悯人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这女子的身上,以前,其实也是有一个丫头不知道这个规矩的。
不小心动了先皇后的梳妆盒以后,几乎没有将手指头给斩落下来,要是不念在“不知者无罪”的份上,诈丫头早已经完蛋了,现在,她倒是大胆起来,就那样在这屋子里面随便看,看也就罢了,还一边看,一边絮叨。
这是让这些丫头连阻拦都来不及的,果然,王爷就爆发了,他冷漠的墨瞳已经狠狠的瞪视着眼前的女子,“你看够了,说够了?”
“人总是要死的,一个人死了,就一了百当,什么都没有,一个人要是活着,才有说话的权利,死了的人,入土为安,活着的人,也要天天向上,你有心理病。”
大概,这些丫头都没有想到,南宫卿瑾会这么大胆,其实,激变皇甫空冥是一个变态中的变态,也是不允许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评头品足的,但是她呢,还是就那样说了,并且说完以后,还瞪圆了眼睛,就那样通过认真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