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后的女子,一个一个吹拉弹唱,男子呢,敲锣打鼓,今日,是全员出动,人们尽管已经遭殃了,不过民众还是一脸的笑容,因为,普罗大众是最喜欢苦中作乐的群体嘛。
甲长,其实也就是村长,不过那个年代,村长是叫做甲长的。甲长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人,穿着一件蓝色的曲裾,一边回头看着那壮观的队伍,一边叹口气,往前走。
“哎,哎,这可不是天要亡我啊,走了,走了,立即过去。”距离那河伯庙“水晶宫“已经不远了,这边,甲长开始磕头起来,为何不往前走了,因为——
河伯庙是修建在岸边的,但是现在呢,经过连日的大雨以后,上游的水已经拥塞起来,将那河伯庙已经淹没了,现在,只能看到那高高庙宇上,一柱擎天一般的一个龙的雕塑,那雕塑也是很大,很好看。
还有那庙宇上的飞檐,看起来庙宇端庄,稳重,很快的,一个人已经过来了——“西门甲长,您看,现在就开始吗?”
“开始,开始吧。”叫做“西门”的那个五十岁左右的甲长一脸的悲悯,握住了一个人递过来的一张纸,已经开始沉痛的朗诵起来,大意是,我们年年供奉您,您好歹应该风调雨顺,不应该喜怒无常云云之类的。
比较长,朗诵完毕以后,一个巫婆模样的人已经到了,一边摇晃手中的铃铛,一边已经跪在了那庙宇前面的位置——“天灵灵,地灵灵,天灵灵,地灵灵——”
这是一个萨满对于神灵虔诚的祭祀,在那个明智未开的年代,祭祀是打通人与神灵之间隔阂的一种社会活动。是非常得到认可并且非常神圣的,这是毋庸讳言。
甲长距离很远,人们距离也是很远,萨满将一个装饰有玳瑁的龟壳已经在手中开始摇晃起来,众人都在看着,屏息凝神,简直连大气都不敢出。
好像,只要是出一口气,整个活动就会破坏掉一样,于是乎人人都在那里一本正经的看着,等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萨满终于出口气。
“啊,好了,好了,龙神河伯需要女孩子。”一边说,一边已经从河岸上走了过来,甲长立即走过去,“再祭祀一个女孩子果真就可以风调雨顺不成?”一边说,一边望着前面的位置。
“是,是,神灵的意思。”萨满一本正经的回答,甲长还是比较相信萨满的,毕竟萨满是神职人员,很快的,他沉痛的叹口气,已经掩面——“只能被如此了,好吧,带着祭品过来。”
所谓的祭品就是一个女孩子,一个非常好看的浓妆艳抹的女孩子,这女孩子按道理说,是非常开心的才是,因为毕竟她已经好吃好喝一个礼拜,并且现在已经打扮的很美丽的。
但是这女孩子并不清楚,自己是需要给当做祭品的,现在看到众人将自己放在一面门板上,就那样一步一步的已经走过来,那种感觉是惊恐的。
至少,现在,这女孩子明白了过来,什么叫做危险,她是真的要死了,这才有人伺候她,她哭哭啼啼,打打闹闹,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众人对于这女孩子的悲惨命运其实也是有所怜悯的。
不过怜悯归怜悯,这已经是他们村子里面必须要做的事情了,每一年的秋季都会遭遇大洪水,这是龙神河伯在发怒啊,每一年,他们总是要将这些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给送到水中去。
据说河伯娶妻以后,脾气就会收敛起来,从而风调雨顺,这女孩尽管哭哭啼啼,尽管打打闹闹,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不能阻挡的到来了,她是那样的悲痛,因为悲痛的哭泣。
脸上的胭脂水粉已经一片一片的剥蚀下来,是那样的难看,她哭哭啼啼,一边哭哭啼啼,一边打打闹闹。
在那乐声中,已经到了,女孩的双亲在不远处,一男一女一边哭泣,一边跟随在后面,母亲看到女孩子的确是哭的岔了气,立即走过去,已经握住了这女孩的手——“丫头,丫头,这是我们的浩劫啊,你需要去,需要去啊。”
“丫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父亲不是贪财之人,但是父亲只能嫁出去你啊,”一个男人一边嘟囔,一边已经哭起来,这边女人又是宽慰起来男人,“当家的,你就不要哭了,今天是我们丫头的好日子,是丫头最美的一天啊,你倒是弄得哭哭啼啼的,这样不好,不好啊。”
“是,是,不能哭,丫头,爹爹不哭,连你也是一百个不能哭的,去吧,去吧。”一边说,一边手挥目送,不多久,女孩子已经到了前面的位置,然后站在了干岸上。
“但愿河伯娶亲以后,会保佑我们黎民百姓啊,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甲长一边说,一边到了这女孩的身旁,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这个女孩。
女孩因为惊恐,已经哭了一早上,其实,这女孩年纪虽然小,毕竟还是有几分姿色的,现在,甲长看着这女孩子,其实万分不舍,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因为每一年河伯都要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