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瞳孔轻轻收缩,眸色微沉,情绪起伏了下,但很快就克制住了。
“当年拿给你做手术的人……”
容止神色淡然,打断,“你觉得薄远山会让她活下来。”
这话,是对着宁婉珍说的。
薄轻眉眸中波动明显,带着深深的震惊。
薄远山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她在他身边那么多年,见识过他太多黑暗的一面。
收养容止就是其中之一。
桑榆晚闻言,眼皮重重跳了两下,眼神定在容止的脸上,似乎想要确定他这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容止看着宁婉珍,问了一句,“母亲,事到如今,你还不相信吗?”
宁婉珍神情凝滞,脸色白沁沁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撕心裂肺的恨意。她重重喘气,咬牙切齿,“薄轻眉,都是因为你……”
薄轻眉攥紧被子,嘴角压出一抹艰涩的笑意,“因果循环,都是报应。你的孩子,因行止而夭折。所以,行止才会英年早逝……”
说到这里,她哽咽住。
宁婉珍心口好像被尖锐的刀捅了一个大口子,呼呼的冷风一个劲儿往里灌。冻得她浑身打颤,骨头缝里都冒着寒气。
桑榆晚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压着情绪,说了一句,“有关薄行止的身世,我想还是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的好。”
说完,视线一转,看向宁婉珍,“妈,你说呢?”
宁婉珍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四肢百骸都漫溢着痛意。重重呼吸了两下,盯着薄轻眉。数秒之后,她颤抖着双唇,嘶哑着嗓音,“这个女人,不能留……”
薄轻眉神色微微一僵,唇角微扬,苦涩一笑,“不用你们动手,老天爷也要马上收走我了。”
桑榆晚羽睫倏然一颤,有些吃惊。
她知道薄轻眉因为寻短见才来的医院,没想到情况竟如此严重。
宁婉珍却不以为意,胸口起伏了下,眼中恨意满满,“三十多年前,你就该死了。”
桑榆晚心口沉了沉。
宁婉珍这话,未免有些太恶毒了。
容止横插了一句,“母亲,怨怼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宁婉珍一腔怒火通通发泄在了他的身上,“你别这样叫我。她才是你妈……”
薄轻眉脑中仿佛炸出一道惊雷,眼睛陡然睁大。
桑榆晚神色亦是一惊。
容止的妈妈是容兰,毋庸置疑。
但是,宁婉珍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容止眼底暗潮涌动,嘴角噙出了一抹冷笑,“母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婉珍愤恨难消,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们都是被人抛弃的野种……”
“妈!”桑榆晚脸色骤变,眼神如冷刀子一般射向了她。
宁婉珍心口抖了抖,额头上青筋暴起,嘴角一扯,发出一声刺耳的讽笑声,“你也一样。”
桑榆晚眸光一沉,俏脸泛着凌人的寒意,“我理解你的心情,这次就不计较了。”
宁婉珍嘴角抽搐,面目狰狞,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薄远山,你这个狗东西……”
怒骂声倏然止住。
宁婉珍嘴角一歪,开始口吐白沫。
容止急忙叫来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