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青鸾是没认出叶生宣的,还以为是有人看不惯她们故意用一个不会跳舞的宫女为难红鸢。红鸢见她随意将叶生宣往皇上跟前一丢,也猜出她不知这宫女身份,不过欣慰的是皇上没有当场问叶生宣姓名,若是让那些大臣知道她姓叶,少不了要多做几日文章。
“生......生宣?”得知那宫女姓名后,青鸾傻眼了,随即又满脸愧疚,“也不知将她扔疼了没有......我可真笨,居然没认出来!”
“这不怪你,那么多年了,生宣变了许多。”红鸢也没想到那样被艳花楼娇生惯养的女孩长成这般果敢坚毅的模样。
“我见她手上有习剑的茧,叶云舟是真的教她练了这么多年剑。”青鸾心疼她一个女孩子跟着那粗糙的莽汉注定吃了不少苦头。
“她这次回来是要来查叶家的案子的,顺便来看看我们。”红鸢最无可奈何的是她的身世。
“其他姐妹呢?她们知道生宣回来了吗?”
“我已经派人送过信了,杜鹃、牡丹她们会有机会与生宣见一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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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生宣御前侍卫一职还未上任就收到了各种官员的请帖,其中就包括户部侍郎的梁府,说是为女儿庆生办个小宴。
花无双瞥见她手中请帖的署名,若无其事道:“你才正六品的御前侍卫,可比这户部侍郎低很多啊,他请你做甚?”
“送信的差吏搞错了吧。”话是这么说的,叶生宣悄悄将这请帖收下,其余信件就随手一丢。
花无双看在眼里,好心提醒:“你初来乍到,虽是为查案,同朝廷官员打打关系通通气还是有必要的。这些老狐狸知道你在朕身边,还敢这般明目张胆拉拢你,都不简单的……”
“你怕他们?”叶生宣没听他唠完,一句不经意的反问让他一愣。
“呵呵呵……”花无双无奈笑几声,又正色道,“朕是替你怕他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叶生宣字正腔圆道出这句话时,花无双的眼眶肉眼可见湿润。
“这么说,你是打算去一一应付他们了?”他倒是挺欣慰她能听得进去话。
叶生宣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都是请我去吃顿饭、下盘棋而已,他们无非是对我好奇,臣也挺好奇这些前辈们的。陛下无须担心。”
“朕几时担心你了?”花无双面上严肃,也是警告她这个皇帝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角色。
也正是因为他这般难以接近的气质劝退了许多心怀不轨之徒,加上多疑的心态让这个暗流涌动的朝廷得以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是臣自作多情了。”叶生宣暗暗笑他“小小年纪”就心口不一。
“梁松言有长女幼子,此次宴会是为长女梁栩焉庆生,她是嫡女,梁松言很看重她,但这孩子自小顽劣,不喜琴棋书画,喜欢舞刀弄枪,倒是随她母亲……”花无双一边盯着手中一份奏章,一边为叶生宣透露梁氏的情况。
既是嫡女,又提到性格强势的母亲,叶生宣排除了这位母亲是牡丹的可能性。那就是那个在艳花楼扇了牡丹一耳光的正室夫人。她父亲是宣正,一介武散官,她爱刀剑是自然,但连带着女儿也爱好这些就不那么顺理成章了。
“皇宫哪里能买到桃木?”叶生宣想到常安送过她的那柄小木剑,又听闻桃木剑辟邪,便想自己刻把剑作为生辰礼送给梁家大小姐。
“有,宫里有上好的木匠……”花无双下意识答完又收了声,转而提醒她,“但,你这生辰礼是不是太寒酸?”
叶生宣不以为然:“梁栩焉是户部侍郎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什么珍宝没见过?何况臣一介山村野人若能送出贵重的礼物岂不可疑?”
花无双撂下奏章,扶着案起身:“木剑太儿戏,显得你不够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