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都麻了,眯着眼在灯下打量他。
如果没看错的话,沿着他衣边弥漫而出的,是怒气没错吧?
他是不是误会我跟奶奶说燕栩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安定不少。
“我的事情你不用管。”
“你对着奶奶说起别的男人,还敢说和我无关?”
他怒气不减反增。
“我没有,你听错了。”
我抿着唇,打死也不能承认。
在他裹挟着怒气逼过来的时候,我软软的抬起眼皮,对着他假笑。
“你是不是耳聋?正好在医院,我帮你挂个耳鼻喉专科?”
他捏住了我的下巴,瞳仁里面流转的光芒很盛,“别想跟我耍花样,棠梨。”
“记住我提醒你的每个字,不准再和燕栩出双入对。”
我不悦。
他以什么身份来警告我?
“薄宴时,我不想当着奶奶的面和你吵架?你收敛一点。”
我提醒他注意一下躺在床上的奶奶。
他脸上的愠色肉眼可见的弥漫开,不满的松开了我的下巴。
我看着他,被他捏过的下颌还残留着他的余温,就连那股每次被他触碰都有的酥麻也在肆虐。
明明我对眼前这张脸还有感觉,可我却只能逼着自己放下。
“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无视他的话,拆开筷子开始吃外卖。
不知道别人怀孕如何,自从查出怀孕,每每饿了我根本顾不上吃相。
什么优雅,什么从容,在身体反应面前都得让步。
但因为抑郁症复发的原因,我吃不了两口就饱。
一旦吃多就会胀气,干呕欲吐。
这会就是。
刚放下筷子,那股往外冲的气就逼的我站直了身子,生生把身边的薄宴时吓了一跳。
他看向我。
我咬着牙根,表面装的镇定。
然后当着他的面,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洗手间。
薄宴时未置可否,只是挑了挑眉。
锁上门,我一口吐了出来。
我小心的控制着声音,水流声很大盖住了我干呕的声音。
等好容易压下那股冲动,抬起头看向镜子,里面的我面色苍白如纸,这个模样出去一定会引起薄宴时的怀疑。
一旦他或者薄家的人压着我去做身体检查,肚子里的秘密根本遮不住。
怀才就象怀孕,时间长了根本遮不住。
怎么办?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出门之前,我故意在脸颊上用力捏捏,直到现出血色,才如常的走出去。
出门外卖已经被收拾干净。
薄宴时脱掉身上的外套,掌骨缠着绷带,大马金刀的坐在我原来的位置上。
看到我出门,撩眸而起,目光定定的落在我脸上。
“我在陪护床躺一下,今晚我守着奶奶。”
我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去休息,看向他,“我守着奶奶吧。”
他看着我眉眼讥诮。
“真这么在乎奶奶,就照我说的办,你这种虚假的关心谁在乎?”
一口气密密哽在喉咙口。
可我不能还嘴,还嘴就是上了他的圈套。
我直接无视他的讽刺。
“我只是怕你太累。”
他不说话了,别开脸庞,专注的看向奶奶干枯衰败的脸庞,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奶奶的,和我之前握奶奶的姿势一模一样。
他侧脸骨相优越,耳相轮飞廓反,耳垂似有些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