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知着他深刻到灵魂里去的爱,又感知着内心火灼般的恨。
情绪太复杂,太汹涌,又从中生出层层冷笑来。
“你去啊,薄宴时,你清楚,我只要结果,不要承诺。”
“给我画饼吃不管用。”
“而且,即便你真做了这个手术,也挡不住我要离开你的心。”
他的眉眼顷刻间凌厉起来,失控般,“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罢了。”
“如果来软的不行,那我就来硬的。”
薄宴时俨然已疯到癫狂,苍白如纸的俊庞上,潭底的偏执入骨。
“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他咬着我的唇,却控制不住脸庞两侧肌肉的颤抖,好似失了智的孩子,乱了方寸之后,只会胡搅蛮缠。
而后,潮湿泛红的眼眸死死盯牢我,突兀的扯了扯嘴角。
“我有惊喜给你。”
在这种时刻,还能有什么惊喜能震撼我?
除非……
白盈盈肚子里的孩子消失。
这个念头冲出的那一刻,我惊了惊。
发觉自己掉入了一种迷障,明明是做好准备要和薄宴时离婚的,只要离婚,就自动远离这些糟污烂透的关系。
可我却对那个孩子有这样深的芥蒂。
大概是我太爱薄宴时,所以在得知那个孩子的时候,化为了深切入骨的恨。
这些爱恨折磨着我,让我片刻不得安宁,居然被逼入了死巷。
胡思乱想中,奢华的车身一震。
撇向窗外,才惊觉不知何时我们竟然回到了华庭盛景。
薄宴时拉开车门,不顾反抗将我打横抱起。
再次踏入熟悉的屋子,恒温的空气暖暖包裹过来,带来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我和薄宴时,好似一直在一个诡异的怪圈中打转。
来来回回,分分合合。
总是无法让我如意。
这让我恼怒,挣扎着要从他怀中下来,他俯身要将吻印上我的脸颊,被我不动声色躲开。
空气,僵在那里。
他颀长的身子更是绷的笔直,僵在唇角的笑融开,伸手呼噜了下我的头发。
“没关系,我知道你需要时间。”
“多少时间也不会让我原谅你。”
我笔直的望入他的眼底,“你知道原因,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只会越来越恨你,恨白盈盈,恨……”
“只要它存在一日……”
“如果它不在了呢?”
薄宴时潭底的绝望如墨汁一样翻涌起来,抱着我的手指指节一寸寸陷入布料中,手臂绷到颤抖起来。
我甚至不敢直视他越来越红的眼眶,无声的把目光移开,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即便我能做到,你也不会和我和好如初了,是不是?”
他嗓音轻而低,如梦呓,潭底焚出的疯却如火焰般绚丽。
“……好。”
“我便是拼了命去,也要让你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