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竟然……从不了解他(1 / 2)

这句话瞬间让空气凝固。

我想到了生死未卜的薄宴时,以及他被我狠狠抛弃后罹患的抑郁症。

酸疼像锥子攮入心脏般被带入血液,随着循环遍布每一颗细胞。

我蜷紧了手指。

忽略了这个复杂难言的情绪,强忍着鼻酸,对燕栩挤出个笑。

“恩,他的孩子,自然像他。”

燕栩显然也意识到什么,扭头专注的逗弄孩子,不说话了。

随着时间推移,麻药散掉,疼痛越来越剧烈,伤口火辣辣的疼,甚至连呼吸牵动都会扯到。

燕栩敏锐的察觉到,把孩子放回婴儿床,想掀开覆在我腹部的棉被,但意识到不妥后,手指生生悬停在半空。

“伤口疼?”

他低下来的目光紧张的勾勒我。

“我让人上止疼泵。”

我从连绵不绝的疼痛中震惊的看向他,远远没想到,他一个未婚未育的男子,竟然能考虑的这样周到。

看他的眼神,明显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心脏被一股力量捏紧,闷闷的疼。

“学长……”

我也说不上声线是被感动的还是疼的,颤巍巍,气息不足。

“嘘……”

他像是洞悉了我要说什么般,长指封住薄薄的嘴唇,阻止了我想说的话。

他转身离开。

其实从后面看,他和薄宴时的身形很相似,但又不同。

薄宴时的一切我都熟悉入骨,只一眼我就能辨别出哪个是他。

哪怕我和他隔山隔海,依旧能凭着灵魂的气息感知到他的影子。

而现在……

哪怕只凭借一个和他相似的身形,都能让我陷入怔忪。

好像……真的好久没见他了。

之前一味的想要和他离婚,可等到他真的从生命中消失了,那些拼命被压制的想念如洪水脱闸,奔涌而出。

我允许自己留一点点时间伤心。

也想他。

等燕栩去而复返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好情绪。

燕栩身边跟着两个护工,他修长如玉的手捏着手机,似在斟酌要怎么对我开口,一脸的欲言又止。

“学长,有话可以和我直说。”

“薄家的人调查到了这里,叶锦……要见你和孩子。”

燕栩的目光浅浅的勾勒我。

“如果你不愿意,我这就回绝。”

当然不能让叶锦闯进来。

我立刻表达出来。

“恩。”

燕栩点头,“好好躺着,这些我来料理。”

说完他转身离开。

我想说点什么,毕竟这段时间我的事情一直是他在帮忙,可想到我说了感谢他心情可能会变得更差,我捏着手机的力道松懈下来。

燕栩出去没多久,我的电话来了一通陌生的来电。

我想来电话的人应该是叶锦。

因为我已经把叶锦拉入了黑名单。

接通一听,果然是她。

“梨梨,别挂!”

她的声线紧促,深吸口气后说道:“我被赶出来了。”

我沉默。

其实我接通叶锦的电话,也仅仅是因为,她是薄宴时的亲生母亲,是这个世界上和薄宴时联系最深的人。

和她说说话,好似能排解我内心那种寂寞。

空荡荡的心好似被什么掠过,留下一股空荡荡的酸。

想哭。

又晓得不能哭,拼命用理智压制着,腔子里面窜升起来的都是细密颤栗。

“我听说了,你平安生下了宴时的儿子,我……很高兴,你不知道阿姨现在有多高兴。”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龃龉,阿姨不算个好婆婆,但是我可不可以,在你高兴的时候,偶尔能见一见孩子?”

“阿姨。”

我把不断鼓出喉咙的情绪咽了咽,“我问你一个问题,只要你告诉我真话,我可以容许你现在上来看孩子,你单独一个人。”

叶锦的声线顿时紧绷起来,“你说!”

雀跃的,又小心翼翼的声线。

“薄宴时在被找回薄家之前,真的罹患了抑郁症吗?”

话筒那头仿佛在顷刻间沉寂下去。

“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宴时曾经警告过家里的每个人,坚决不能被你知道。”

“白盈盈,是她告诉我的。”

“呵……”

叶锦轻笑了声,笑音悲凉。

“原来是她呀。”

半小时后。

叶锦单独一个人出现在病房里。

病房外,全部都是燕栩安排的重重保镖,确保了我和儿子的安全。

“其实你不用这样提防我。”

叶锦见到我的第一眼就这样说。

然后她回首盯了燕栩眼,说道:“你出去吧,我有话想和梨梨单独谈。”

燕栩没有把她的话放在眼里,用眼神询问我的意见。

在我轻轻点头之后,燕栩帮我掖了掖被角,仰头看了看点滴瓶,才不放心的离开。

“有任何事情喊我,我就在门外。”

“好。”

门板阖上,隔绝了燕栩颀长的身影,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我和叶锦两个人,还有躺在婴儿床上酣睡的小奶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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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锦收回目光,神色复杂,“没想到燕家的这个小子倒是个情种。”

“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魅力,他们一个两个都被你迷的神魂颠倒。”

这句话不算好听,我直接忽略当没听到。

叶锦轻手轻脚的走向婴儿床,在她小心抱起孩子的第一时间。

我低垂着睫毛,手指甲反复抠着掌心,问出了那句藏在心底许久的话。

“我想知道薄宴时罹患抑郁症的事。”

叶锦怀抱着孩子,目光终于看向我。

“棠梨,虽然当年你发生那件事很悲惨,但你没有选择合适的方式和宴时分手,带给了他很大的创伤,乃至于他连带的怀疑自己,数次自杀,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手腕上层层叠叠都是伤疤的痕迹,更是数次跳下水中,浴缸里,试图把自己溺毙。”

“我是一个母亲,看着自己亲生的孩子因为一个不值得的女人糟蹋成这样,我心底遍布的都是密密麻麻的痛。”

“所以,他提出要和你结婚的时候,我和他爸才会那样强烈的反对。”

“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儿子交给一个嫌弃他的女人手里?”

我小腹痉挛着,一股强烈的气旋搅紧着五脏,冲击着喉头,让我整个身躯都开始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