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我努力镇定自己,仰头看向叶锦。
“可是……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的手腕上没有任何……”
反而是我,手腕上还带着没褪尽的白色疤痕。
“那是因为我带着他去了国外,用了最好的整容医生,给他重新植了皮。”
“重建他的心理健康,更是足足花了数年,哪怕和你结了婚,他依旧会定期的去看心理医生。”
说到这里,叶锦狐疑的看向我。
“你怎么突然对这些事情这样好奇?”
“你……”
撞上叶锦困惑的目光,我轻轻笑了。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现,原来和薄宴时认识这么多年,我竟然……从不了解他……”
提起这个,叶锦依旧是愤愤不平。
“是,梨梨,你不能怪我。”
“从见到宴时的那一刻起,我就对你充满了怨恨,我的儿子被你这样搓磨,光是治疗这个抑郁症就遭遇了无数非人的折磨,可是你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像疯了一样,把所有的痛楚都忘了,哪怕你对他只有虚情假意,他仍旧不肯放手。”
“梨梨,你别怨我,我只是一个心疼儿子的母亲,我恨你,宴时纵然和你相恋的时候是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却已经拿出了全部的真心,你怎么舍得辜负欺骗真心?”
“你该吞一万根针!”
叶锦的怒骂夹杂着强烈的情绪。
我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笑的眼眶越来越湿,越来越酸。
从不知真相竟是这样。
是啊。
辜负了真心的人,真的在吞一万根针。
“所以在知道白盈盈出现的时候,我是真心松了一口气的。”
叶锦说。
“可是我很快就看出不对劲了,宴时这个孩子,分明是得不到你的爱所以变态扭曲了,在用最错误的方式惩罚你,妄图换得你的一顾。”
“这样的法子,对别的女生或许有用,但对你这样从小千娇万宠,没受过半分委屈的富家女,却是逆行倒施。”
“果然……”
“我很快发现白盈盈不过是一个幌子,一个刺激你让你在乎她的幌子。”
“可是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我不能再看着他再和你在一起了。”
“棠梨,你就是薄宴时的毒。”
“一旦沾了你,他很快就会堕入地狱,再也爬不上来。”
“所以……”
这一次,不等叶锦说完,我打断了她的话,笔直的看向她。
“所以你买了白盈盈的卵子,让她给薄宴时生了一个女儿。”
“你很成功的让我和薄宴时分开了。”
“叶阿姨,你或许不知道,那时候薄宴时后悔了,疯狂倒追我的时候,我是有过动摇的。”
“您说的对,我这样从小娇养起来的富家女,绝对不会委屈自己,可是我也最容易被真心打动。”
“薄宴时的心很真,可是他对我的感情中掺了杂质,是一颗带着毒的糖,味道很甜,很诱人,但我的理智却不再容许我吞了。”
“哪怕从始至终,我都没对薄宴时说过那三个字,可是我必须要承认,我爱他,从始至终爱他。”
“我这颗心,只会被真心打动。”
“本来我们可以很幸福,却又被你生生拆散了。”
叶锦呆呆的看着我。
“我以为……”
“你以为我不爱他是吗?”
我看着叶锦笑,可是这一笑,我强装的情绪崩盘了,“看来我的演技很成功,所有人都认为,我和他在一起,是为了钱,为了救治我妈妈的病,是迫不得已。”
“可如果仅仅这样,在结婚的时候,我不会因为所有人的反对,和他一起跪在祠堂三天三夜。”
“和他重逢的那一天,我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的……”
小主,
可是现在,一辈子没了。
誓言没了,幸福没了,连薄宴时……也没了。
鸡飞蛋打,所有的期望成空。
我的心脏像被徒手掏出来,那个血洞很痛很痛。
我把目光落在叶锦怀里的奶团子身上,孩子天真无邪,哪怕睡着了也偶尔会舒展着小手小脚,一点也感知不到这病房里面令人窒息的空气。
叶锦呆呆的看着我。
“阿姨错了吗?”
自从我拒绝把她称为妈和婆婆之后,叶锦也不再那么自称了。
“……”
我移开了目光。
有什么不断在攥紧心脏,有酸涩从破口中涌出来。
不知道说什么,有莫名的情绪一直在顶我的喉咙,快要把我逼疯了。
这场错误里面,到底是谁的错呢?
我的错?
叶锦有什么错?她只是一个心疼儿子的可怜母亲,想要教训一下欺负儿子的人。
平心而论,如果我是叶锦,可能做出的事情更过分。
薄宴时的错?
如果他不是用白盈盈来刺激我,我们之间虽然死水微澜,却不会闹到这样天崩地裂的地步。
可是他是被抛弃的一方,罹患抑郁症,心结难解,对我的感情是爱,是恨,是痛怨,掺杂了太多太多的复杂。
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刺激我,不过是因为从小没被好好的爱过,在他重要的成长时刻,没有任何一个长辈引导,还遭受那样重的情感创伤,被全世界抛弃。
如果我是薄宴时……
如果我是薄宴时……
这个假设刚刚成立,我就被一连串密密匝匝的刺痛咬住,痉挛的全身都开始泛疼。
如果我是薄宴时,恐怕我会更恨。
我是恶女,可以吞噬一切,唯独不吃亏。
错的是我吗?
可是我,那时候有什么办法?
我的情绪濒临崩溃,却生生找不到宣泄的口子,手指牢牢的抓紧了什么,床单被抓的皱皱巴巴。
须臾。
等那绵密尖锐的刺痛从心尖儿蔓延而过,我才勉强找回了理智。
“有照片吗?”
“什么?”
叶锦抬头看向我。
我笑着看他。
“你们初遇薄宴时之前,一定做过缜密的调查吧,我要他那段时期所有的照片,如果你愿意给我,我可以容许你再来看孩子一次。”
我提出交易的条件。
叶锦咬牙。
“那对宴时来说,是难以磨灭的黑历史,我早就丢了!”
她甚至提都不要提,整张脸上全部都是抗拒。
薄宴时当初得是多惨,才能让爱面子的叶锦抗拒成这样?
我被这个揣测倏然咬住,剧痛沿着那个点快速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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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呀,来大姨妈了,所以拖延症也犯了,之前几张都写的很晚,明天开始会恢复之前的定时更新~爱你们,追更的都是七七的乖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