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意识到了，这是蚩梦在与他做对。

怎么会是这样？

难道她是以为这是一场意气之争，而不是涉及到天下与王位？

但现在马希声还看着，不容他停下来好好问一问。好在小妖女从来都是聪明的，很多话她是能听得出的。

于是他道：“只怕是人心有鬼，要让新王的王位坐不稳当。”

蚩梦哼了一声，转身便往灵堂里去了。

“可是世上真的有鬼，总也不能因为人事而不管鬼事。”她的脚步不似平素那样轻快，这一点马希声肯定看不出来，但李星云一定是会看出来的。

她的脚步忽然停了一停。

因为她听到了刀剑出鞘的声音。

是李星云的刀剑。

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一把龙泉剑，但一定是李星云挂在腰间的一把剑。

“再往前走一步，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这个不客气，旁人听着是轻飘飘的，落在蚩梦的耳朵里却是重逾千钧。

她的脚步有些迈不懂了，但是紧跟着她便笑了笑，道：“如何不客气呢？我也不是全无本事的人。”

说完她挥了挥自己的笛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于是李星云的刀动了起来，是一道凛冽的寒光，往前挥动的时候不一定能够斩断什么具象的东西，然而已经是斩断了其他的一些东西，蚩梦很清楚这一点，她的眼角被生生地逼出了一点泪水。

李星云的刀被格住了。

那是一把软剑。

一把李星云很熟悉，但出现在这里便让他觉得十分莫名，且有些怒火中烧的软剑。

是李存礼的剑。

李存礼。

李存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这不是最紧要的那个问题，因为李星云一早便知道李存礼就在楚国，是要搅扰马希声的登基，要把楚国纳入到李绛璎的麾下，但是令他愤怒而惶惑的是为什么李存礼会出现在蚩梦的身边，看上去是同李存礼站在一处的。

蚩梦果然也对李存礼的出现并不意外，她又闭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一副不为外物所打扰的样子。

“他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楚王宫之中？”李星云沉声道。

“这楚王宫如今已经成了筛子。”李存礼淡然道。“既然你这天字第一号的反贼都来得，我暗中保护我万毒窟的圣女又有何不可呢？”

李星云道：“你是万毒窟的人？”

语气是满满的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