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质舞的脸上果然出现了一点不知所措的神情。她沉默了片刻,忽然打了个唿哨。
那一声清脆,大抵是她同遥辇弟弟之间的某些暗号。果然不过这声音发出片刻,便见遥辇弟弟跌跌撞撞从树林子里走了回来,他依旧带着一个石敬瑭,然而身上却是多了几条血痕,模样很是狼狈,显见在李绛璎手下并未讨着什么好。
李绛璎见他来的方向也并未穷追不舍,只随后也出现在树林边缘,依旧是蓄势待发的模样。
“奥姑。”遥辇弟弟粗声粗气道。
“放下石敬瑭,我们走吧。”耶律质舞依旧很珍惜地捧着那断成两截的权杖。
遥辇弟弟吃了一惊。
“奥姑,那太后那里——”
是了,现下述里朵已经是漠北的太后了。
耶律质舞抬起自己的手,叫遥辇弟弟能清晰看见她双手持握的是什么东西。
于是遥辇弟弟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了。
耶律质舞仿佛是自嘲一般笑了笑,道:“交代?这便是最大的交代了罢?”
“我输了。”她的声音冷冷,也能听得出些不甘的意味来。
但,无论如何,她是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遥辇弟弟低声应了一句是,将自己的武器收了起来跟在耶律质舞身后,他的背影也显得是有些萧索了,毕竟兵败的滋味不好受。
李存礼也并未对着耶律质舞摆出什么胜者的姿态来,他只是近乎于专注地看着被遥辇弟弟像是丢垃圾一般丢下来,正要做困兽之斗的石敬瑭。
“石大人,这姿态真难看啊。”李存礼冷冷道。“就像是丧家之犬一样。”
石敬瑭嘶声道:“奥姑!我们是有过约定的!”
这一次耶律质舞没有回头。
石敬瑭眼底几乎能沁出血来,他折身欲逃,但李存礼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剑光轻飘飘一闪。
杀人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讲,本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一腔热血溅出来,李存礼不曾躲。
他被溅了一头一脸的血,却恍若不觉。
“原来这样的小人,血也是热的么?”他似叹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