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一种相思,两处闲愁(1 / 2)

还未进得丞相府便见府内的管家急急地迎了出来,虚白的花发有些凌乱,那样子着实有些滑稽,见到段司易便行了一礼慌张的说:“少爷,凌王爷在后院等候多时了。”

“墨凌?”段司易一愣却未放慢脚步,头也未回的问道:“可有说为何事?”

“老奴不知,只是凌王爷看上去心情并不好,见您不在便要了酒在后院独自饮着。”老管家紧紧地跟在身后,微颤着回答,项柔心里有些无奈,是什么事能让他借酒消愁呢。

“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他。”段司易支走管家后停下来看着一脸茫然的项柔。

“怎么了?”本就有些恍惚的项柔被她这么一看,不解的歪起了脑袋询问他。

“墨凌脾气不好。”段司易想解释些什么,思索了半天仍是不咸不淡的吐出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他明白萧墨凌从来都不喜生人,尤其是陌生的女人。

“所以呢?”看着他明显的担忧,项柔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

“怕他吓着你,哈哈。”看到项柔月牙儿一般的眸子之后,段司易突然便不再那么顾虑了,爽朗的跟着大笑了两声之后转身率先向后院走了进去。

院子中央的小亭子内正坐着一个人,银袍华服,说不出的冷冽气势,属于少年的稚嫩的脸显得那样消瘦,眼睛注视着池塘内的水草,不言不语的静坐着。想是听到了院子门口的动静,他便转过头去,手里把玩着酒杯,在看到段司易身后的项柔时不禁皱起了眉。

这就是暖香阁一夜之间红遍雀城的九月?不知是不是真有流传的那般撩人,但光看这模样也不过尔尔,哪能跟琉璃比得?那稚嫩却恬淡的脸,一看便是未经世事的无知少女,当真有外人传的那般好?连堂堂的丞相之子都为之一掷便是万两,看来,这女子并不是表面那般简单。

“怎么,堂堂凌王府连酒都没有吗?”段司易笑着走过去打断了他的思绪,不动声色的拿走了他手里的酒杯。

“她回将军府了。”萧墨凌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去,项柔看着他那失望而难过的脸却僵在了原地,原来是为了她吗?

“或许是想家了。”段司易也是万万没有料到琉璃会有这般行为,沉默了许久淡淡的开了口,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将项柔拉至身边:“这位是暖香阁的九月姑娘。”

“你不担心?”萧墨凌看都未看项柔一眼,皱起眉头盯着段司易,在他看来,项柔无非就是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无耻的青楼女子,哪里有那个闲情去认识。

“九月见过凌王爷。”项柔倒是并不恼,看了看段司易尴尬的脸对着萧墨凌行了一礼,她怎么会介意呢,他许萧阳生性就是如此,绝对不会对陌生人太殷勤,甚至不会搭理,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同一种人,所以便在行完礼之后大方的坐了下来,项柔接近段司易其实也是有私心的,虽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但至少和段司易亲近些,自然就能与萧墨凌多些见面的机会了不是吗。

“放肆。”项柔还未坐定就被萧墨凌一声怒喝吓得站了起来,不解的看向一脸怒容的他。

“墨凌,九月姑娘乃是我请到府上的客人。”看到项柔一脸吓着了的表情,段司易更显尴尬,终于不忍的站了起来将项柔拉到一边安抚。

“一个烟花女子有什么资格与我一席而坐。”见段司易将她搂了去,原本不满的萧墨凌更是黑了脸,阴沉的看着,这女人倒是挺会装柔弱,平白无故的接近段司易,非要她显出原形不可。

“九月并非那些红尘女子……”

“在本王眼里没什么区别。”萧墨凌当真有些恼了,想不明白这段司易平日里也不是好女色之人,怎么遇到这女人便处处维护她?暖香阁出身的女人还不算红尘女子那什么叫算?他对琉璃的心思萧墨凌不是不知道,也明白是他成全了自己和琉璃,怎么,真心却能变那么快吗?

“是九月失礼了。”看着他负气转身的背影,项柔的心里还是委屈了起来,那个从来都只看着她,眼里只有她,只会对她好的人,居然说出这般刻薄的话来。

“墨凌,九月是我朋友。”看着眼里盈满水汽的项柔,段司易又生硬的强调了一遍,项柔并不是那种贪图任何的女子,她只是一个单纯快乐的天真少女,段司易心里明明白白。

“那琉璃呢?”萧墨凌隐忍的转回身来,看着这个当年可以为了琉璃去死的少年,如同自己一样将琉璃狠狠刻在心里的人,怎么就这么爱袒护这个无关痛痒的女人,他不该担心独自回了将军府的琉璃吗?

“你去将她接回王府便是。”段司易一下子没了底气,琉璃,他心中女神一样的存在,他可以为她生为她死。却唯独不是能待在她身边守护一生的人。

“她居然为了一个见面不过两次的外人与我生气,还回了将军府。”说着他的脸又冷了几分,将桌子上的酒杯全部挥在了地上,还不偏不倚的扫在了项柔身边,眼看着酒水扑面而来,项柔急急地护住脸不让酒水撒到,这遇水即溶的妆,可万万不能沾了酒水。

“九月你有没有事?”段司易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担心的拉开项柔的手上下打量起来。

“没事啦。”项柔摸了摸脸庆幸的舒了口气,对他报以一笑,无语的斜了一眼萧墨凌,可这一系列的动作在萧墨凌眼里却又无比讽刺,这些个女子无不把自己的脸看的比命还重,这种情况居然还是先顾着脸,就那点姿色,毁了也便毁了,紧张什么。正要说些什么却觉得突然感觉头晕得厉害,站都站不稳,呼吸也有些跟不上调,浑身发冷……

“墨凌?”段司易也看出了他的不对,惊叫了一声跑过去扶住了他:“怎么回事?”

“先扶他回屋。”项柔秀眉一皱不满的撇了撇嘴,与段司易一起将他扶回了屋子里。

“我去叫御医。”刚安置好,段司易便转头要往门外跑。

“不用了,我可以。”项柔拉住他的衣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随后做到床边给他把起脉来,不用多想就知道是酒精中毒。

“墨凌怎么样?”段司易只知道项柔有才情,曲唱得好,琴也抚的美,却并不知道她还会医术,只是担心的站在一边着急的等着。

“中毒。”项柔着实无语的吐出两个字,酒量居然这么差吗?将他的手放回被子内,起身走到一边的书桌旁写起了药方。

“中毒?何毒?可有解?”段司易一听中毒立马站不住了,一下从床边跃到项柔面前紧张的问。

“并无性命之忧,只是饮多了烈酒而已。”边说边将写好的药方递到他手里:“吩咐下去将这些药抓来,熬了服下便可。”

“那我吩咐下去,马上回来。”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

“怎么能为了别的女子如此伤自己。”项柔坐到床边看着他时而微红时而苍白的脸,难受的想哭,等了那么多年,如今终于要回到他身边,他却为了别人这样伤害自己。

“咳……”床上的他突然眉头一皱咳嗽起来,见他额头上渗出冷汗,马上将他扶起靠在了自己怀里,只是项柔的身体偏冷,对他是极不利的,但又不忍他躺在那里咳的难受,只在项柔不知如何时他悠悠然的睁开了眼。

“王爷可有什么不适?”项柔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问道。

“头疼得厉害。”他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声音显得异常嘶哑。

“先忍忍,药一会就好了,以后还是少饮些酒,对身体……”

“怎么是你?”萧墨凌听到她软软的声音,感受到她身体不同于常人的寒气,似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本能的伸手给了她一掌,毫无防备的项柔便生生被打出去老远,吃痛的倒在一边捂住胸口无语的看着他。

“九月……”火急火燎赶来的段司易恰巧看到项柔摔倒在地,再看看床上黑着脸的萧墨凌一副了然的样子过去扶起了她:“可有伤到哪里?”

“……”项柔倔强的摇了摇头并不言语,想死死地忍住口中的血腥,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一口腥甜从嘴角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