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段司易大惊,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受伤的人。
“没事。”项柔努力的笑了笑,可一张嘴,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胸口闷得发慌,段司易见状立马伸手去擦她嘴角的血,却被她一闪躲开,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先告辞了。”
“你这副模样我怎放心让你一人回去。”段司易不依不饶的拉着项柔的手,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心里责备着许世修怎么这般不知轻重。
“不用。”项柔看了一眼端坐在床上冷着脸的人,拉开他抓住自己的那只手退后了一步,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走去,萧墨凌有些不解了,她不该趁现在对着段司易大哭大闹着要求些什么吗?怎么整个人比起先前的恬静又多了份让人不敢直视她的冷漠,那眼里分明要哭出来的倔强,让他心里莫名的有些自责起来。
“我送你回去。”段司易看着她步履不稳的扶着墙,终于还是忍不住追了上去,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将她抱了起来。
“我自己回去。”项柔咬了咬嘴唇,有些赌气的抬头倔强的看着他,眼里盈满了雾气却不肯落下泪来,若不是怕泪花了装,想必早就哭出来了。
“我知道你很疼,别哭。”段司易听着她带哭腔的声音,身体明显僵了僵,脚步却未停下:“我让御医到你暖香阁去。”
“不用。”项柔将头一别,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淡淡的说:“一会你备些盐水给王爷沐浴。”
“盐水?”
“对解毒有用。”说完便将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不再多说任何。
段司易将项柔送至暖香阁之后便匆匆回了丞相府,霍香与陆莲看到项柔衣襟上的鲜血时更是担心的快要哭出来,还未进屋站稳便被她俩扶出来,被驾着要送到别苑请大夫,只是刚到门口却被一抹瘦小的身影挡住,是那个在面馆门口的女子,正立于面前,见到项柔便跪了下去。
“请九姑娘收留。”她抬起头跪在地上仰望着项柔。
“你是何人?”霍香一脸警惕的走上前打量起她来。
“请九姑娘收留。”那女子并不理会霍香,只是不卑不亢的抬着头,眼睛只盯着立于门口的项柔。
“你起来吧。”项柔捂住胸口咳嗽了一声迈出了脚步。
“小姐……”霍香紧跟了一步,为难的蹙起了眉头。
“无妨。”项柔不动声色的将那人扶了起来,拉到霍香面前:“你且先带她下去安顿好吧。”
“我只想追随九月姑娘。”那女子见项柔要将她交给霍香,又急急地退到项柔身边来,凄楚的看着她。
“也罢,不知姑娘如何称呼?”项柔拢了拢耳边的长发,歪下头去仔细的瞧她,她却不语的摇了摇头。
“小姐三思。”霍香有些不忍却仍担忧的跟了一句。
“以后你便唤做桔梗吧。”桔梗的花语有两个,永恒的爱与无望的爱,项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给她取那样的名,但就是脱口而出了。
“桔梗谢小姐收留。”她一听项柔应了下来,初始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了些许柔色。
“随我回别苑吧。”项柔安抚了一下霍香便上了门口的马车,萧墨凌那一掌着实够她受得了,想到这里便有些不舒服的蹙起眉,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的。
回到别苑时天已经很晚了,因为有伤在身,马车走得很慢,一下马车项柔便回了房间,桔梗便由莲儿带下去安排住处了,换下带血的衣服便练起了心法,什么补药都不及它来的有用,想及此,脑海里便又出现了麻本温柔的脸,不晓得他现在如何了。
“小姐,我给您把药端进来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门外传来了声音。
“恩。”项柔应了一声从床上走了下来。
“啊~”项柔刚掀起珠帘便被一声大叫吓了一跳,看她一脸惊恐的将药洒了一地,无奈的皱起了眉头,自己才是那个被吓到的好不好。
“怎么这般惊慌。”项柔轻笑出声,看她的模样估计是真的被吓到了。
“你你你……”桔梗一副惊讶至极的表情指着项柔如雪的白发说不出话来。
“出了什么事?”匆忙跑来的莲儿见药洒了一地立马沉下脸来将桔梗拖到了一边:“谁许你进来的,我说我刚煎好的药怎么不见了,你到底是谁,想对我家主子做什么?”
“我,我没有……”已然受到惊吓的桔梗被莲儿一通质问,脸色更是苍白了起来。
“莲儿,你别吓着她了。”项柔捋了一把耳边的碎发拿开了莲儿抓住她的那只手:“既然已经洒了就再去煎一碗吧,以后桔梗便是我们自己人了,切不可伤了她。”
“……”莲儿听完项柔的话抿着嘴看了桔梗一眼,好一会才罢休的去捡地上的碎片,嘴里还碎碎念着:“小姐把你当亲人看,以后你自当与我一起好好服侍小姐,切不可像今日这般。”
“桔梗明白,只是小姐这发色与容貌……”桔梗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却不敢抬头看项柔那妖精一般的姿色。
“莲儿你先下去吧。”见她又要恼起来,项柔急急地打发了她下去,才郁闷的回了身看向桔梗。
“小姐,伤得很重吗?”桔梗见莲儿走了出去才怯怯的抬起头,万分自责的问。
“哈哈!”终是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了起来,项柔径自走到椅子边坐了下去:“你不用怕我,一会便好了,以后看多了习惯了便没事了。”
“刚才吓到小姐了,我只是,从未见过如此……”桔梗为难的涨红了脸又低下头去。
“是我疏忽了,我以为进来的是莲儿。”项柔依旧笑着,可桔梗却丝毫没有平静下来,于是继续道:“这红颜终是要成祸水的,所以,能不见便不见吧。”
“小姐真是要比那倾城琉璃都美上几分。”她看了项柔一眼也微笑起来。
“才刚来就学会莲儿贫嘴了,来,别一直站着,你不累吗。”
“不,桔梗不累,主仆有别。”听项柔一说,她立即往后退了一步拒绝了。
“也罢。”项柔揉了揉有点酸痛的太阳穴:“为何今日早晨不愿随我来,现在又自己寻了来,你那舅母为何如此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