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回屋里歇歇吧,外头多冷,你的伤还未好……”莲儿可怜巴巴的扯了扯项柔的衣袖小声的劝着。
“整天闷屋里,好人也给闷坏了。”项柔翻了个白眼,无奈的捏了下她粉嫩的笑脸随即笑了起来。
“外头街上都在传,南国将军边都被刺杀,咱们王爷带军乘胜追击将那些南蛮人赶回了草原最南面,南边受如此重创,肯定是要安分好长一段时间了,王爷肯定也能马上回府了,所以呢,小姐你就乖乖在屋里等着吧。”桔梗也不乐意的凑了过来将项柔往屋里拉去。
“谁说我在等他。”被说穿心事的项柔脸上一热,却嘴硬的斜了她俩一眼转身回屋,鞋袜一脱就躲进了被窝里。只是,为什么已经赢了还不快点回来,还是身上的伤未好?或者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小姐,你若当真喜欢王爷就说出来嘛~”莲儿不死心的跟进了屋,一脸欠揍的笑着。
“就是,连着奔波了七天六夜,还受了伤回来……”桔梗一副“这样你还不承认吗”的表情看着被窝里露出个后脑勺的人。
“喂,你们两个很闲吗?去做饭!”项柔转过身狠狠的瞪了她们两人一眼。
“好的,小姐好好休息,我们去准备,切不可再出去吹风了。”交代完毕之后才退出屋的两个家伙,项柔看着被关上的门,郁闷的又翻了个白眼。从被窝里坐起来,伸手抚摸着胸口粉红色的小伤疤,叹了口气,好在没伤到玉蝴蝶,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麻本,分开了那么久,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小姐小姐……”一惊一乍的莲儿满脸通红的跑进了屋内。
“干嘛!”项柔一脸郁闷的耷拉着眼睛扫了她一眼,见她跑的凌乱的头发和喘气的急样无奈的叹了口气。
“王爷,王爷他回来了,是王爷……”
“什么?”正欲躺回去的项柔一听萧墨凌回府了,二话不说跳下了床,鞋都未穿就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哎哎哎~小姐,小姐你的鞋……”莲儿在身后急急地叫着,可是项柔哪里还管那么多,提起裙摆便往院外跑去,刚到中庭的院门口时,他们一群人正走进来,项琉璃挽着他的手,眼圈红红的想是已经哭过了,萧墨凌的脸色很好,看来伤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想到这里项柔才在心里暗暗的舒了口气。
“我让婉儿准备了热水,你先去洗洗暖下身子,我马上让荣婶给你准备吃的。”项琉璃拉住他停在大厅门口,眼波流转全是温柔。
“好!”萧墨凌听话的点了点头,看着项琉璃梨花带雨的脸,和温婉流转柔情的眼眸,终于安心的笑了起来,这笑看在项柔眼里却是那般刺眼。
“……小姐,你,你的鞋……”跑着追上来的莲儿上气不接下气的拉住了项柔的衣袖,声音立刻吸引了那边含情脉脉的一对璧人,萧墨凌看了眼莲儿手里的鞋,随即低头,便看到了项柔的双脚,不免皱起眉头来,这女人还真是每次都让他吃惊不小,出征那天把自己冻的和冰块一样,今日又光脚站在雪地里,她都不会知道冷吗?看着冻成粉红色的脚,脸色又黑了几分,项柔则一手扶着院门,有些窘迫的低下头去,项琉璃为了迎接他而做的盛装打扮更是让她觉得无地自容,咬了咬嘴唇便转头往西苑跑去。萧墨凌的身形动了动,脚却没迈开去,抿紧了嘴。
“别管她了,快去吧,一会水该凉了。”项琉璃看了眼她跑远的身影,拉了拉萧墨凌的衣袖,她不明白萧墨凌眼里突然出现的不忍是怎么回事,但是只是一瞬间,快到她怀疑是不是幻觉。
“外面冷,你也快回屋吧。”萧墨凌拉住她冻的冰冷的小手,扯了扯嘴角,脑海里又一闪而过项柔那冻的粉红的脚。
跑回西苑的项柔进屋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内,刚刚脚踩在雪地里都不及现在的心冷,他刚刚眼神里分明是不满,却无半点怜惜的,自己又何苦如此不珍惜自己。
“小姐,你睡了吗?”桔梗敲着门小声的问着。
“什么事?”项柔躲在被窝里,懒懒的开口。
“王爷让人来喊你去中厅用晚膳。”说完又小心的问:“小姐,你去吗?”
“哦。”项柔看着雕花木床的床顶,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桔梗进来为你更衣吧……”桔梗心里有些难受,小姐为王爷默默做了那么多,却这样委屈自己,也得不到王爷的疼爱,分明是这样好的一个人儿,为什么要这样亏待自己呢?
“不用了,一会我自己去,你与莲儿早些休息。”项柔叹了口气坐了起来。
“桔梗知道了。”抿了抿嘴,桔梗才慢慢的吐出五个字,然后转身离开了门口。
来凌王府四个多月,项柔从未被唤到中厅用过膳,都是差人送到西苑,估计是为了庆贺他凯旋而归才勉强让她去的吧,项柔站在门外自顾自的想着,随即苦涩的笑了起来,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九月见过王爷。”项柔只是一味的低着头,声音也淡淡的。
“坐吧。”萧墨凌看了低着头的人一眼,鹅黄色的锦袍衬得她的皮肤更白皙了些,她从不过多装饰自己,甚至连耳饰都没有,萧墨凌曾仔细注意过,她并没有任何女子都会有的耳洞。
“脸色为何如此差?”刚坐下,段司易便转过头来小声的问。
“这个月你都没好好照顾九月姑娘吗?”见项柔不答话,项琉璃便一语双关的问着段司易。
“我疏忽了。”段司易一愣,略显尴尬的一笑,眼里闪过一丝难受。
“不怪世子,九月如今待在凌王府,王爷不在的日子见别的男子只怕要遭人闲话,所以不是世子疏忽,是九月受不起。”项柔抬头看了项琉璃一眼浅浅一笑,语气平淡无奇,听在项琉璃耳里却很不是滋味,这一个多月她都是陪在萧墨冰的身边的。
“人都到了,吃吧。”萧墨凌也听出了滋味,冷着脸开了口,拿起筷子先吃了起来。
“你刚从塞外回来,要多补补。”项琉璃说着夹了块鱼放到了萧墨凌的碗里。
“他不爱吃鱼。”项柔想也未想的脱口而出,项琉璃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僵在半空,萧墨凌更是愣在原地,他确实不爱吃鱼,除了母后没有人知道,但是每次把鱼刺挑出来将鱼肉放到他碗里,是琉璃为他做的最温柔的事,所以他总是笑着吃下,为什么她会知道,而项柔也显然被自己的唐突弄得有些不适,只是无语的低下头去。
“恩。”场面冷了很久,萧墨凌又一次打破了沉默,他不愿意看到琉璃伤心难过,所以将鱼放进了嘴里吃了起来:“很好吃。”
“我就知道你爱吃。”项琉璃也笑了起来,每次她将去了刺的鱼夹到他碗里时他都会很开心的吃完,怎么可能不喜欢吃呢。
“你瘦了。”萧墨凌看着她笑逐颜开的样子安下心来,似乎刚刚项柔根本没说过话一般,只有段司易注意到了项柔眼里盈满的雾气。项柔心里难过,他分明是不爱吃鱼的,他烦极了去鱼刺的麻烦,尤其讨厌那股鱼腥味,那么挑剔的一个人,居然为了项琉璃做到这个地步吗。
“你初次去塞外,我不放心……”说到这里,项琉璃放下了筷子盯着碗里的米饭:“为何得胜了之后不马上回来。”
“寻人。”萧墨凌吃饭的手顿了顿,眼前马上闪过那温柔的月白色,随即笑着回答。
“什么人?”项琉璃一听,好奇的转过头去问。
“救命恩人。”说到这里他仍旧低着头去吃自己的饭,自从那次酒精中毒后,萧墨凌已经极少喝酒了。
“对了,我听程北说你中了边都一箭。”段司易也抬起头来问:“是何人所救?”
“没看清。”萧墨凌思索了一下,颇有些失望的回答:“背光,未看清脸。”
“这倒是可惜了。”段司易也略显无奈的应了一声,而埋在碗里的项柔却开心了起来,幸好是没看清。
“王爷。”正想着,管家萧荣站到了门口唤了一声。
“何事?”萧墨凌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问。
“屋外有人找项姑娘。”
“是什么人?”一听是找项琉璃的,萧墨凌终于放下了筷子抬起头来。
“是一男子,长得极是好看。”萧荣从未见过比自己家王爷更好看的人,今日倒是见识了,难道门外的男子就是好几次惹王爷与琉璃姑娘吵架的人吗?
“项天泽!”琉璃一听萧荣的话立刻激动地站了起来,这世上极好看的男子,除了那个少年该死再也找不到别人了吧。
“你怎知就是他?”萧墨凌拉住她,不乐意的沉下脸去,项柔也有些发愣,自己好好的坐在这里呢,哪里来的项天泽。
“那公子让老奴给项姑娘看一样东西,说项姑娘见了便知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