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兰琼的使者还在这宫内住着呢。”
“区区一个兰琼,带兵灭了就是。”已经满脸乌云的萧墨凌冷冷的出声,萧墨冰许是也没料到他会放肆到这般地步,愣了一下之后便笑了起来。
“好了,今日是为你庆功的,不谈那些,各位爱卿用餐吧。”萧墨冰一摆手终于提起了筷子,殿内的那一群王公大臣才缓了神色吃起酒菜来,歌姬舞姬乐师也都一下子鱼贯而入,冲淡了尴尬的气氛。
那领舞的女子一袭红衣,轻纱遮面,露出的双目细长妩媚,一抬眼便是顾盼生辉,那曼妙的身段跳出的舞更是有种说不出的醉人,光看眼睛就不难猜想那轻纱下是张多么令人神魂颠倒的容颜了。
“这小小女子有如此好看。”冉度失笑的低下头看着一脸呆滞看着舞池的项柔,实在无语,这世上哪里还有比她好看的人,居然能看一个陌生女子看到这种出神的地步。
“比颜姐姐差些。”项柔扬起嘴角拎了拎一边的秀眉斜了他一眼。
“看她与你一般年纪,是朵尚未张开的花骨朵,自然不比颜儿有风韵。”冉度温柔的一笑,脑海里闪过另一个火红色的身影,柳颜可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这舞跳的醉人,不知是哪个宫的?”舞已经停了下来,萧墨冰一脸欣赏的问着殿中的人。
“臣女段司音。”那女子一俯身,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小女顽劣。”她话音刚落,便见一中年男子站了起来。
“原来是丞相之女。”萧墨冰看了眼段悠之又转回头看向段司音,眼里露出了些许疼爱之色:“几年未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承蒙皇上惦记。”只见那段悠之微微低着头,脸上也是显而易见的慈爱之色。
“朕从小与司易一起玩耍,怎会忘了如此可爱的小妹……如此说来,怎么未见司易?”萧墨冰抬头巡视了整个大殿一下,有些不解的问。
“哥哥病了。”段司音语气里有些不快,低着头闷闷的回答。
“哦?请太医了吗?”萧墨冰眉头微微一皱看向段悠之,项柔则回头看向萧墨凌,昨晚离开时他分明还好好的,怎么会说病就病了?但是萧墨凌那张永远生人勿近的脸着实看不出什么端倪,倒是一旁的项琉璃脸色极难看的低着头。
“没什么大碍,老臣谢过皇上关心。”项柔泄气的转开头去看那立在对面的段丞相,只见他眼里闪过一丝忧色,恭敬的回答,心里不禁有些忐忑,莫不是真的出事了?
“恩,既然如此镇朕便不多问了,司音也入席吧,朕去看下母后,爱卿们自便。”
“臣等恭送皇上。”萧墨冰一走,大殿内才真的是轻松了不少,所有的大臣都敬酒攀谈着,对象无疑是项柔与萧墨凌了,项柔有些感慨,这是怎样一种明目张胆的讨好啊。
“你不胜酒力,少喝些。”冉度看着项柔脸上微微的潮红,有些不悦的夺过她手中的杯子。
“盛情难却啊~”项柔则翻了个白眼,故作无奈的笑了开来,抬头之间却见项琉璃正看着她,嘴角的笑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着实尴尬。这一幕萧墨凌全看在眼里,看着隔壁的两个人心里说不出的不痛快,那项天泽真有那般好吗?他可并不这么觉得,光长相就像个女人一般,行为处事更是没有半点男子该有的气概……
“国师大人……”项柔正被一冷一热两束目光搞的浑身不舒服,突然头顶传来的叫唤终于是拉回了她恍惚的思绪,转过头来一看,正是取下面纱的段司音。
“司音姑娘有礼。”项柔像找到救星一般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周边立即刷刷射来无数目光。
“你可是神医?”段司音问得有些小心翼翼,脸色绯红煞是可爱。
“姑娘有事求我?”项柔倒是未多注意她的姿色,只是脑海里闪过段司易的脸,看来他是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国师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段司音犹豫了好一会,抬头问道。
“我去去便回。”转头跟冉度汇报了一下,见他点头应允项柔才又转头回来说道:“司音姑娘带路吧。”
她点了点头从群臣身后绕了过去,项柔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段司音将她带到花园的亭子内,率先坐了下来,身后的宫女立即在她脚边支起了炭盆,项柔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她却只是低着头,不言不语。
“司音姑娘不是有事要说吗?”项柔被她弄得无语,手暖着茶杯忍不住问了一句。
“国师大人……”段司音有些为难的抬头看了项柔一眼,哥哥是被敌国的人所害,这事爹爹交代过不能让外人知道,但是眼下能救哥哥的似乎只有眼前这个人了,可,信得过吗?
“段世子病得很重?”见她欲言又止,项柔眼里也闪过一丝忧色。
“恩。”段司音一惊,随即难过的低下头去:“中毒。”
“毒?”项柔的眉头终于挤到了一起,昨晚她走后究竟发生什么了?
“对,南国的月伤。”一说到这毒段司音便哭了出来,想起家里冷冰冰躺在床上的哥哥,就像死了一般,这叫她怎么受得了。
项柔看着眼前哭泣的人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段司易平时虽有些玩世不恭,怎么也不至于招惹南国的人对他用这么阴的毒啊,这月伤,每月头发作一次,发作时浑身冰凉,状态就像被活活冻住一样,之后调理一个月稍微恢复便又要再被冰冻一次,不死,却极折磨人,最可恨的是解药的药引长在南国。
“何人下的毒?为什么要害你哥哥?”项柔突然想到自己给那石副将下的夕阳醉,不安地追问,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扯到段司易身上。
“他不是想害哥哥……”段司音抽泣着仍旧低着头。
“……”项柔有些迷糊,眉头也皱到了一起。
“你可以救我哥哥吗?”段司音抬起早已哭花了妆容的脸惨兮兮的看着眼前的项柔。
“恩。”项柔最受不得女人在自己面前哭,于是温柔的笑了起来,伸手拂去了她脸上的泪痕:“别哭了。”
“项公子。”项琉璃突然的出现让项柔很不解,收回手转过头来,张望了一下并未看到萧墨凌,竟松了口气,项琉璃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很委屈,眼前的人虽然对自己温柔,却从未这般亲昵过。
“琉璃姑娘怎么出来了?”项柔被她看得难受,出声叫了她。
“那南国的刺客是冲着我来的,只说让我拿解药去换,并未说其他。”项琉璃撇了撇嘴,心里也懊恼,不知道是谁陷害了她,如今又拖累了司易。
“刺客?”“昨晚有南国刺客到凌王府,说是让我交出解药,我并不知道缘由,那刺客便动起手来,若不是司易裆下那一剑……”项琉璃难过的抿紧了嘴,看着眼前的人,若当时他也在,会是怎样的结局?
“哪里?”项柔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是那件事,看来那个石副将还真是认死了那天的人一定是项琉璃了。
“什么?”身边的两个人同时不解的问。
“换解药的地方在哪里?”
“你要去?”项琉璃一听有些急了,那南国的刺客那般厉害,昨晚一个人都能从凌王府脱身,若是项天泽去了,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恩。”项柔倒是有些被她担心的神色打动到,微微笑了起来。
“他说的是用解药去换,我们连什么解药都不知道,如何去换,你去会有危险。”项琉璃紧张的抓住了项柔的衣袖。
“难道琉璃姑娘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项柔仍旧笑着,转过头去对司音说道:“在此等我,我马上随你去丞相府。”
“恩。”段司音眼里有难掩的喜色,却有些不好意思,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让国师大人去冒这个险,会不会出意外。
“琉璃姑娘还是早些回到王爷那吧。”项柔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衣袖,往大殿走去,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在他因自己而受了这么重的伤的份上,他欺骗自己感情的事就不去与他计较了吧。
“是要去救那男子?”冉度看着刚走到面前欲言又止的项柔,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笑了起来。
“恩。”项柔有些尴尬,伸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我陪你去吧。”说完放下酒杯也站了起来,项柔心下一喜便跟了上去,才没走几步却被萧墨凌拦了下来,冉度心里不怎么痛快,却仍旧笑着问道:“不知王爷何事?”
“九月……”
“舍妹项柔,不叫九月。”冉度似乎对别人把项柔叫做九月这件事特别不喜欢,萧墨凌才说了两个字便被他冷冷的打断。
“她是本王的人。”萧墨凌同样冷着一张脸,看着站在眼前的两个人,一个带走了九月,一个蛊惑了琉璃,还真都不是省油的灯。
“走吧。”项柔有些囧,拉住正欲说些什么的冉度,绕过萧墨凌率先走了出去,冉度看着那纤细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柔儿从小都只亲近他们几个,现在突然亲近了别人,他真的不习惯。
“国师大人……”段司音迎了上来,项琉璃则站在一边,不言不语的看着项柔。
“叫我项天泽吧,国师不习惯。”
“那你也唤我司音吧。”她有些害羞,脸红扑扑的。